老人看着简单,“我的事迹没什么特别,就不要拍电影了,要不还是算了吧。”老人的地方话,简单听着还是有些费劲,布参连忙在旁边帮忙翻译。
“您是代表着和您一样的农村邮递员,我并不是为了专门拍您,而是为了更多的和您一样的呢,他们都和您一样在最为平凡的岗位上,年复一年的工作,却做得不平凡的事情,为最为偏远的人们送去一份寄托。”
“现在已经都是手机了,拿着电话就可以和远方的人联系,已经用不少我们这些邮递员了。”老人的神情有些落寞,现在写信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有些时候一个月才可能收到一封信,“农村也开始建设,很快就要村村通公路,快递也会到达每个村子,以后我们这些邮递员也不再被需要了。”
简单看着略微有些失落的老人,并没有因为而放弃,“虽然变得便利是一件好事情,但依然还是有着一份责任,无论手机有多发达,也有它做不到的事情,信件要比电话费便宜的多,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用得起手机,生活会变好,但还是有这些平凡的人做着不平凡的事情,您就是这些人中的代表,我只是想向这些平凡的人致敬,总有无法汽车和快递无法到达的地方,总有一些远处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老人陷入到了回忆中一样,坐在躺椅上,揉着自己的膝盖,正在想着简单说的话,通过布参的翻译,他大概知道简单要表达的意思,“我们不再被人需要了,还有意义吗?”
“这只是生活的变化,而我们依然被需要,因为还有人需要被关怀和照顾,手机或许联系很方便,但永远没有亲人在身边,朋友在身边说说话,更加令人感觉亲切。”简单面带微笑,认真的说道,“老人家,你做的事情虽然平凡,虽然现在已经交流变得更加方便,但在那些不方便的日子里,你所做的事情是值得被纪念,和您一样的那些平凡的人同样应该被纪念。”
老人看着简单,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不耐烦,却只看到简单真诚的表情,他和以前采访过自己的那些人不一样,经历过这么多人,他有自己一套看人的本事,而简单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真挚的,眼神清亮,没有意思躲闪。
老人似乎陷入到了回忆,“我是从我父亲手里接的班,他在解放前是当地有名的脚夫,后来解放了,他就成了这方圆四十里唯一的邮递员,当时没有工资,各家各户会送一点吃的,在农忙的时候会帮忙我家干点活。”
“后来我长大了,当时正是动荡的时代,很多人都出去串联,去了首都,有的出去读书,有的去了市里,和家里人的联系只能靠信件,而邮递员也成了一份公差,我就是这样从我父亲手里接了班,算是吃了皇粮,每个月都有一点补贴。”
“记得我刚刚开始做邮递员的时候,一个月也没有几封信,不过有些地方比较远,我父亲就带着我去走,在寨子里还要住一夜,有些地方实在太远了,要走好几个小时,每个月我都有七八天在外面,要把信送到他们的手里。”
老人家犹如回忆般的开始讲述那些年的事情,就好像一部很厚的黄历一样,记录了每个时期发生的事情,老人也是从不理解到后来的理解,对于他的父亲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不理解,慢慢的接触了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事,慢慢的开始了解,理解自己的父亲,从无法坚持到坚持到最后,就是因为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让他发生了心态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