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高勇捂着肚子蜷缩在茅房外的泥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他从傍晚开始就开始腹痛,一趟一趟的往茅房跑,每去一次人就像被抽了一半的精气。本以为是中午吃得太油腻吃坏了肚子,谁知到了下半夜居然开始拉血。
他隐约觉得不妙,但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会儿别说走路打颤,连喊都喊不出来,根本没办法向人求救。
高勇强撑着坐起来,突然想起今天有人提醒他的那句话。当时他和殷妙妙从酒楼离开,在门口撞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快步离开的殷妙妙,拍拍他的肩说:“老哥,当心些,可别有命要钱没命花啊。”
他以为那人是赌坊专来吓唬人的托儿,只当他们看自己赌赢了几局心头不爽,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儿。没想到才过没几个时辰就真出了事儿。
高勇心里怀疑是不是赌坊的人想杀人夺财,但回头又想想,赌坊一天几百上千两的白银如流水似的进出众人的腰包,自己赢的三十两银子根本就入不了谁的眼睛。
他佝偻着一步一步慢慢挪出门,握拳用尽力气敲打对面的院门。气若游丝地呼救:“张叔,李婶,救命。”
被吵醒的老两口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馆。看见他凹陷的眼窝和灰白的脸色,郎中的瞌睡都没了大半,披着外衣仔细上前查探。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天黑之前。”
“才这么几个时辰就拉血水了?那你这可不是吃坏了肚子那么简单,你家里有没有养什么牲畜?”
“没有。”肚里翻腾不止,高勇憋红了脖子对郎中说:“我要去茅房。”
“快去快去。”郎中使唤一边看热闹的两人,“这是你们儿子吧,赶快扶他去。”
李大娘连连摇头,他们可没这么败家的好大儿,不过看他可怜帮一把罢了。
老两口架着他去茅房,老张心有戚戚地说起年初没了的老殷。
“老殷那会儿不就是拉肚子没当回事才走的吗?你可当心些吧,让郎中好好给你看看。”
殷妙妙怎么也没想到,她狠心下了三倍有余的巴豆粉,高勇居然没有脱水死在床上,还能撑着去医馆,十多日后居然又出现在王府门口吵着要见她。
她冲着一口气药死高勇去的,如今见他找上门来,又是心虚又是害怕,无论如何也不敢单独去见他,但又怕他把两人之间的事嚷出来。
正在两难之际,却听人报信说高勇冲撞了正要出门的王昭萱,被拿下关在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