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先前那老仆又道:“可是将军,那么多的尸首,我等缺少精壮,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清理。”
“这一点你们放心,本将军会安排妥当的,你们只需将府内恢复如常。”
“谨遵将军军令!”那老仆一行礼,所有人紧紧跟着,看来他就是刺史府的老管家无疑了。
徐宗文也拱了拱:“那就多谢诸位了。”
“不敢!”
众人散去后,徐宗文让张三带人去清理尸首,自己和裴卿坐下商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徐宗文找了一张胡凳,邀请裴卿一同落座,他开口道:“苻朗在我们手里,而且先生临摹的太傅手书也已经完成,我们可以轻易逼苻朗就范,以他的名义在刺史府设宴,召集青州各郡太守,以及统兵大将赴宴,席间再命张三突然杀入,一举将这些人擒获,大事或许可成。”
“将军之策看似滴水不漏,实则还是有几个破绽。
”裴卿始终低垂着眼睛,偶尔不易察觉地抬眼一瞥,不知在思量什么。默默听了半晌,忽然开了口,语气不急不缓,十分沉稳。
“请先生不吝赐教!”徐宗文诚恳而真挚的求教道。
裴卿微微颔首,望着大堂外依旧沉闷的夜色,有条不紊地说道:“其一,敌众我寡,独木难支。就算控制了各地郡守,还有那么多的氐族军队驻守临淄城外,而我们只有区区五百人;其二,青州六郡的郡守来到临淄最快也许三天,谁能保证今夜刺史府内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万一被人察觉,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这可是在青州,秦军反戈雷霆一击,区区五百人难以守住内外交困的临淄城;其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没有人能保证青州的文武是否是真心归降,万一又向徐州的傅阳令陈守礼陈氏兄弟诈降一般,他们回去之后竖起大旗继续与我们为敌,到那时还得派兵一个一个的去攻占,费时费力。”
“请先生教我。”
裴卿捻着颌下短须,双眼绽放出一道精光:“将军可以拿着秦使的诏书正大光明六郡太守率兵集中于临淄,同时再将青州的情况传回徐州,让朱使君早作谋划。一旦青州大兵都离开各郡,整个青州犹如将军囊中之物,我徐州的人马可以轻易攻取青州的所有城池,此为偷梁换柱。”
裴卿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集中在临淄城外的秦军,将军直接让他们奉秦王诏令赶去长安与慕容冲、慕容泓那些鲜卑人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此为调虎离山之策。”
徐宗文撅起小嘴,望着双目深邃的裴卿,忙赞誉道:“辅机先生可称得上是当世之张良,诸葛孔明,妙计,当真是妙计啊!”
“卿不敢当,雕虫小技而已。不过说起诸葛孔明,这青州的诸葛孔明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将军。”裴卿也微微一笑。
徐宗文自然明白裴卿意有所指,那青州孔明除了郗俭郗守约还能是谁呢?
郗俭已经对徐宗文表示效力,有这位有青州孔明美誉的谋士加入徐宗文的阵营,徐宗文的实力着实增加不少。
毕竟,徐宗文此前只有裴卿一个人在身边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