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顾恺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个眼力好的顾氏家丁立刻上前把失了魂魄的少主给扶了起来。
顾恺之白跑了一趟,徐宗文下令让张四把顾悦之、丁泰一干吴郡罪员押解进京。
晋帝的密信徐宗文已经看过了,钱唐毁堤淹田一案的幕后除了吴郡士族和司马道子之外,南迁士族中的几个大族也牵涉其中,这些他都心知肚明,可是他没有选择揭露这一切,而是顺着晋帝的意思,把一切都推到了吴郡顾氏一家身上,让顾氏当了替罪羊。
徐宗文知道,现在的他还很弱小,以他的影响力和陈郡谢氏、琅琊王氏、龙亢桓氏这些顶级士族门阀根本无法同日而语!现在,远远没有到和士族彻底决裂的时候。只有等到有朝一日他的权力和军事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捅开晋朝身上士族这块最大的脓疮和肿瘤!
郭裳瞧见徐宗文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踱着步子来到他身旁:“将军是在想士族的问题?”
徐宗文随口应道:“是啊!此案如此重大,可是陛下却事事都以士族利益为重,那受灾而死的成千上万的百姓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士族就如同扎根已久的大树,在朝中内外根深蒂固,士族之间相互联姻就不说了,他们上与皇族攀接,下与地方州郡盘根错节,势力之深,影响之远,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的!历朝不知道多少位先帝想要解决士族专权的问题,可是他们不是成为了士族的傀儡,就是变成了鬼魂。”郭裳祖上虽然是鬼才郭奉孝,但是他们这一支郭氏并算不上什么士族,跟颍川郭氏的血缘关系早已经稀疏,所以郭裳对士族并没有好感。
徐宗文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大晋,士族与皇权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一旦其中一方势力收到损害,另一方将会失去掣肘和制衡!
“也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先考虑怎么了解钱唐的案子,再去思量其他。”徐宗文开始着手处理毁堤淹田的后事,因为他清楚,过不了多久让他返回建康的调令就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