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过后,徐宗文这才想起徐氏人。
“四叔是丹徒令,不知这京口政治如何,是否清明?”徐宗文想起四叔徐益之现任丹徒县令,想要了解一下他的能力。
徐益之独子徐泽之从席间直起腰身:“大哥,家父他任职三年以来,革除前任弊政,上疏撤除榷酤令,风评一向上等,可是吏部曹始终没有拔擢,他只能留在京口,也算是造福乡里。”
榷酤令是朝廷颁布的短时间禁止酿酒的禁令,发布不到几年,就因为地方上疏而撤销了,徐宗文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上疏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四叔。
江东安稳了几十年,粮食充足,和开国前土地凋敝,人口稀少,粮食缺乏的困境大不相同,榷酤令确实不合时宜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四叔还是个有为之人,难得,待我明日亲自书写一封信函送去建康,在吏部尚书张玄之那里替四叔美言几句,让他调一个郡功曹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徐宗文放下铜爵,望着徐泽之淡淡说道。
闻言,徐泽之立刻从席间爬起来,趋步跑出来朝着徐宗文深深一揖:“小弟代家父多谢大哥提携!”
所有人都知道徐宗文的一句话并不是虚言,他既然能提出让徐益之升职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宗文呐!你二叔我没有能耐,不像你四叔,马上还摊上差役,只怕到时候连你的大婚都参加不了了!”二叔徐延之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士族与寒门的界限是,前者为上品,清官,后者为下品,浊官;前者有荫客荫族以及免除税赋的特权,后者极少数能享受封建特权,对于免役几乎没有,县一级的官员最多只能免役五名名下的佃户,不当官则完全没有权利免役。
徐延之说的差役,其实也只是按照朝廷政令和地方法令按时出几个佃户出去服役,徐延之说他自己要去服役其实是夸大其词。
“让有司把免役人数记在我的头上便是!”徐宗文一句话立刻打消了徐延之的所有疑虑,说到底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徐宗文现在是重号将军,封侯,有免役的特权,别说是隐藏五名佃户,就是五名、五十名甚至是五百名又能如何?
郭裳暗中观察着徐宗文脸上的微妙变化,他的一动一静郭裳也丝毫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