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秦风禾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到生雷池边。

“风儿。”秦量道：“你且放心，若是你能挺过，纪星回的仇，你自己去报，倘若你真的出了意外，为父一定让纪家那丫头下去陪你。”

“不必。”秦风禾断断续续道：“我毁…她…一次，她毁我…一次，公平。”

她对纪星回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恍惚，她真的恨纪星回吗？

恨从何起？

难道仅仅是因为纪星回是世俗界天赋仅次于她的人？

可将来去到修仙界，会有更多天资高过她的人，她难道都要与那些人为敌吗？

醒来后的时间，她不能修炼，无所事事，不想出房间去听到那些人的嘲讽奚落。

不想看到身边侍女可怜她的眼神，于是把所有人都通通赶走，有时候连秦量，她也不想见。

人闲下来总会想很多事，她就遍遍回忆自己之前十三年多的日子，起初是贪恋曾经的无限风光，后来带了些自虐的味道。

再后来，是仔细复盘，她虽天资好，可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别人口中的天才，她背后付出的努力，只有自己知道。

推己及人，她慢慢地也不恨纪星回了。

世俗界修炼环境艰苦，她是知道的，若这次天道怜她，让她浴火重生，定当与纪星回一较高下。

若不得天道垂怜，她也希望纪星回，前路灿烂。

“父亲就送你到这儿，在此恭候我儿归来。”秦量看着女儿，有人靠近生雷池后，池里就开始“咔滋咔滋”地冒着细电。

在往前一步，他也会被生这雷池给伤到，不过没关系，在秦风禾没出来之前，他会一直等在这里。

被秦量放开的秦风禾，还未到一息时间，就瘫倒在地上，秦量想伸手去扶起她，哪怕冒着受重伤的风险，也准备直接将她送下生雷池中。

刚伸出一半的手，就被她似寒冰般刺骨的手给挡住。

秦风禾一手掌心软软地贴在地面上，另外一只手拦住秦量，颤颤巍巍道：

“我…自己…可以。”

这条走向云端或通往地狱的路，哪怕是爬，她也要自己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