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封信中,楚遥和陈佩雯知道了曲蕙巧来到虹永县的原因。
她的肾病是天生的,而且伴有多种并发症,不得不终身服药。
而也是因为肾病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程度,她放弃了治疗,回到了年幼时生活的虹永县,并在家人的介绍下,进入了新河杂志社。
和她们知道得差不多,曲蕙巧低血糖犯了,差一点儿从楼梯上摔下来,而袁父扶了她一把。
她对袁父心存感激,所以才会教他一些排版的技巧。
曲蕙巧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完成学业,但曲家的确很有财力,专门请了老师来家里教她。
故而,她虽然没怎么上过学,知识却比同龄人更为丰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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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曲蕙巧也慢慢发现,袁父接近她是有目的性的。
又或者说,很早以前,他就注意到了身世不凡的曲蕙巧。
曲蕙巧再三拒绝了他,但他还是不死心,死死地纠缠着曲蕙巧。
她在信里说,“我当然知道该怎么样一刀两断,但那样做的代价是,我要放弃我心爱的工作。”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已经不剩什么了,只有和文字打交道时,我才会感到一丝的快乐和成就感。”
“所以,我没有辞职,我仍然在新河杂志社工作。”
那段时间,流言蜚语四起,尽管在家人的要求下,同事们都不会在曲蕙巧面前提起这件事,但曲蕙巧还是知道了。
当然,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
她将袁父约了出来,认真地和他交谈了一番。
“我对他说,你有妻有子,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可爱的女儿,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幸福的家庭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的家人。”
“我相信你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要学会改正。”
然而,这番话落在袁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曲蕙巧想要一个女儿。”
曲蕙巧曾经和袁父提起过,她患有重病,但袁父只当是曲蕙巧在搪塞自己。
这次和她谈过话,袁父突然想通了,一定是曲蕙巧生不了孩子,所以才说自己得了病。
没关系,曲蕙巧生不了,不代表别人生不了。
反正,都是他袁家的孩子,是谁生有什么大不了呢?
他都没有嫌弃曲蕙巧生不了孩子,如果他送她一个女儿,她一定会感动地和自己在一起吧?
他很清楚,曲蕙巧代表着什么。
别说一个小小的杂志社,曲家的多少资产都得落入他这个女婿的腰包里。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突然没有纠缠我了,我也为此感到开心,认为他终于走上了正轨。”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我们要有女儿了’。”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再三确认下,才知道他打算把和妻子生下的女儿送给我。”
“这个不幸的孩子本不该降临于世,但袁夫人的月份大了,只能生下来。”
读到这里时,陈佩雯已经惊讶地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了,而楚遥亦是觉得荒唐极了。
袁佳好的出生,不是因为袁父想要一个女儿,而是他想要一个送给曲蕙巧的礼物。
一个能够打动曲蕙巧,从而促使袁父和曲蕙巧在一起的礼物。
而在袁父告诉曲蕙巧的时候,袁母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已经过了六个月。
先不说打掉孩子,袁母也会有生命危险,就说那个年代的思想,莫名其妙打掉孩子可是会被别人议论一辈子的。
最后的一段,则是带了几分遗书的意味。
“对不起,我没有能阻止你的不幸,我还是抱有一些可怜的幻想。”
“存折里有一部分我的遗产,统共是五十万元,你成年后拿着这个折子去帝都的银行兑换,还可以获得我的信托基金。”
“我不知道未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但这些钱可以让你治好疾病了。”
“此外,我希望你可以完成我的两个愿望。”
“我留给你了一个日记本,希望你可以将值得纪念的事记录下来,等到写满后,烧掉它。”
“万一,地下世界真的存在,兴许我就能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