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雯急忙跑去花园,簪子果然在一株碧桃树上,但那簪子并不是被树枝挂住了,而是缠绕在了碧桃花间。
她取下簪子,才发现簪子刺破了一连串的桃花,连金色的簪体上都染上了粉红色的汁液。
陈佩雯心头一紧,她抬起头,却见天边有一道带着火光的流星一闪而过。
“金簪破木?”楚遥垂下眼眸,“这的确是个不祥之兆。但话说回来,不破不立。你弄丢了簪子,倒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陈佩雯有些压抑。
她的第二个梦,应验的时间就比较靠后了,是几年以后了。
正如楚遥所说的,不破不立,她虽然弄丢了簪子,耽误了出门的行程,因此还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会议。
但等她赶到机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乘坐的那架航班突发事故,一百多位乘客全部遇难。
而她逃一劫。
如果说第二个梦只是带了几分诡异的色彩,那么第三个梦,则是让陈佩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与恐惧。
她睁开眼时,就看到天空中异象环生,电闪雷鸣,周围的高楼摇摇欲坠,所有建筑物被破坏得不成形状。
明明是白昼,但浓郁的乌云笼罩了日光,仿佛世界上从未出现过太阳一般。
前两个梦,她大概还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这个梦却让她分不清自己的位置。
梦里的她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双眸翻腾着暗沉的雾气,就连黑色的眼仁也被一并吞噬了。
男人的左手握着一柄紫黑色的剑,那剑似乎有着极高的温度,烧得他掌心都在发痛。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丢掉那把剑,反而是将剑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每向前走出一步,大地龟裂,黑色的影子从深不见底的裂痕之中兴奋地爬了出来。
它们的样貌似人非人,隐约能看到眼睛和嘴巴,却又看不清具体的长相,手脚异样的细长,甚至双手、双脚都是完全不同的长度。
陈佩雯只是眨了一下眼,黑影就不见了。
等到再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迅速地闪现到了人类的附近,并将那些可怜人撕成了碎片。
奇怪的是,陈佩雯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慌,而是出奇的平静,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黑影极其嗜血,没过几分钟,整条街道都被鲜血染红了。
男人不知疲倦地向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了远处。
在天空和地平线交接的地方,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陈佩雯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天地之间也会渗出血。
不,看似是血,实则却又没有形体,让人分不清那抹赤红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随即,伤口的后方出现了一个蠢蠢欲动的身形,它伸出了一条胳膊。
陈佩雯的耳边响起了“呲啦”的声音,伤口扩大了,伸出来的胳膊也越来越多。
一条、两条、三条、十条、上百条……
到最后,谁也数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条胳膊,可每条胳膊的长短粗细都不一样,有的洁白如玉,也有的汗毛丛生,有的又短又胖,还有的像是干枯的树枝。
陈佩雯忽然明白了,黑影和天上的那团怪物在冥冥中有某种联系,它们每猎杀一个人,胳膊就会多出一条。
心脏,狂跳不止,她已经分不清胸膛的鼓动是来自她,还是年轻男人。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拥有那么多条胳膊的怪物,到底有着怎样的一副真容。
或许,天空深处是一个上百米的巨人,或是拟态成了多足的昆虫。
这个梦就快要结束了,因为那条血色的伤口蔓延到了目之所及的全部地方,就好像一条红色绸缎将地球绕了整整一圈。
视野之内,只剩下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鲜红色。
上百条的胳膊纠缠在一起,每条都像是有着自己的思想,它们不停地抓挠着其他的胳膊,挣扎、扭曲着……
忽然,陈佩雯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枚淡彩粉钻石镶嵌的三环手镯,造型像是两只盘在一起的银蛇,两只蛇的眼睛分别用了钴尖晶、黄蓝宝、木佐色祖母绿和鸽血红,四色辉映,显得异常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