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用手指轻轻搓揉,蝉衣的泪珠一串串往下流。
“世子,婢子真的没有主动打她,是她抓着婢子的手打的。”她轻声说道,委委屈屈,娇娇怯怯,让裴谨心里的某一处化成了水。
“我信你。”他温声说道,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慢慢叹了口气,“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安儿可要笑话你了。”
站在后头的王氏惊诧莫名,儿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偏听偏信了蝉衣?那罗小姐那边怎么交代?
“慎之,那罗小姐……”王氏有些急了。
“母亲,这事您不用操心,儿子自会解决。”裴谨强撑着坐起来。
“世子,您的身体要紧。”周妈妈急道,“这事儿也不在一朝一夕。”
“叫墨言将李太医留下。”裴谨低声说道,“让他先看看苏氏的伤势,有他作证,不怕那位一口咬死。”
“太好了,世子爷,老奴立即就去和墨言说。”周妈妈喜得笑了起来,“老奴就说不是蝉衣打的,可老奴这个人证不如她们的多。”
看着周妈妈着急慌忙地出了屋子。王氏有些不解地看着儿子:“慎之,蝉衣的手红了,不正是她打了罗小姐的证据吗?”
“蝉衣,你实话实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这么多人都看到你打她了!”王氏走上前来拉住蝉衣的袖子说道。
“夫人,婢子没有打罗小姐,婢子抱着娃娃,一只手如何能这么利索地使狠劲打人?您也知道,小少爷他如今沉得很,婢子怎敢单手抱他,置他于危险境地。”蝉衣缓缓说道,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这是有救了,只是心里很是意外,她都没有说什么辩解的话,裴谨居然就信了。
“母亲,事实就是事实,再多人看到又有什么用,是假的终究是假的。罗青青心思这么重,儿子怕不能留她在侯府了,即便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这一年多来,我自认为对她早就已是仁至义尽了,可她却并不满足。”裴谨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慎之,母亲信你,也信蝉衣。”王氏点点头,面上露出几分欣喜。
毕竟若是蝉衣受了罚,那安儿的事或许就要包不住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蝉衣说道:“往后,你还是一门心思照顾安儿,若是你出了点什么事,安儿他……”
蝉衣明白夫人的意思,立即乖巧地说道:“夫人,婢子知晓了。”
“夫人,世子,李太医来了。”周妈妈在外头禀报。
“蝉衣,你……”王氏正要说话。
“苏氏,你坐在床榻上,将帐帘放下,伸出手让李太医瞧瞧就好。”裴谨低声说道,自己往里头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