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各自为战的大宋城池军寨先后陷落,更后来,张靖也渐渐明白,大宋已然亡国,但他誓死不愿投降,那时,见复国无望的部下,开始人心不稳,于是,张靖遣散了所辖人马,带着几十愿意跟随的亲信,流落各地。
这九年来,张靖这伙人失去了生计来源,于是,他们只有到处打劫蒙元的落单小队人马或斥候,然后将劫来的兵器、金银细软变卖以换取米粮,然后销声匿迹,数月后,又在另外一个地方冒出,俨然就是流窜的山贼。
但是,这种东抢一回西劫一票、风餐露宿的强盗日子做久了,张靖有些厌了。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他的心愿,但张靖与身边这帮生死兄弟,又皆不愿事元,唉,这种日子,何日才是个尽头?
“都头,干不干?”卢功义悄悄靠近,在他耳边提醒。
张靖心里再清楚不过,其实这是卢功义在提醒自己该出手了,不得不说,凭着这些年做的无本买卖,他们各人都聚了些财帛,那卢功义更多次嚷嚷,赚够千两银子后,他就金盆洗手,娶个大脚女人寻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去。
其实,这何尝不是张靖这帮人共同的想法呢?
“那几个鸟鞑子倒也无妨,只是那些民夫杂役若一边帮衬,便有些棘手,这事还需盘算一番!”张靖还是下不了决心。
卢功义大大咧咧的一笑:“都头,我等的命,早就不计较了。”
听到这话,张靖也释然了,是啊,这个世道,还有甚么好留恋的。他缓缓抽出佩剑,然后看向众兄弟:“先放一阵箭,射翻几个,特别那两个弓手与牌子头,若那牌子头未死,交予本都头,尔等二个对付一个鞑子,刚刚够,替我大声鼓噪,将那些个民夫驱散便是,少些杀孽。”
众人皆点头称是,张靖神色一凛:“射!”
吃饱喝足的牌子头正惬意的坊间小调,一边想着事,城里的“翠红楼”新来了一个色目女子,听说姿色出众,不几日就成了头牌,虽然自己吃不到,看看也是可以的啊,咦,对面那林中怎么有树木晃动。
莫是野兽出没,或是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