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
城上几人又问些马桂知晓的鞑子攻城情形,皆对答如流,并未发现甚么破绽,于是,李芗泉张靖等人皆有些几分相信。城中文官武将皆来到统领府上,共商御敌对策。
......
几盏羊油灯摇曳昏暗的光芒,还时不时飘来阵阵怪异的油香。这羊油灯,却是用纱搓成捻,拿个没把的勺或是缺口的瓷碗,盛几块羊油,在火上把油融化,点燃就叫羊油灯了,光暗得半米外站个人,脸都不一定能看清。
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谭如晓率先发言:“统领大人,如此看来,鞑子不过五千人马,主攻的方向是凌霄城,梅硐城虽无凌霄城三面绝壁的险要地势,且如今军兵千余,青壮两千余,区区三五千鞑子根本奈何不了我等。反观长宁军,豹尾寨一战后实力大损,凌霄城元气大伤,已无力抵挡鞑子大军攻城,我提议趁夜出兵增援凌霄城,陷阵营愿担此重任!”
谭如晓话刚落,张靖就起身反对:“谭正将,汝亦是带兵之人,平日里行事皆有分寸,某素来佩服,但如今为何如此鲁莽行事?先不道趁夜出兵万一中了鞑子埋伏又如何计,就是白日出兵,也欠思量,这鞑子今日方至石头寨,要行到凌霄城下,也得半天不至,这城岂是说攻就能攻的,我猜是那长宁军畏敌,见鞑子势大,先派人下山来搬救兵。
“再者,凌霄城山高城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鞑子攻打经年皆无功而返,此城虽不言固若金汤,但也不是鞑子能轻易拿得下的。兼易统制文武双全,既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能了事如神,有易统制在,凌霄城保管无忧,出兵之事,断断急切不得!”
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陈再兴虽说未加入朱雀军,但他是易云霄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也列席了会议坐在后列。在听完张靖所言后,他须发怒张的拍案而起,几乎是咆哮道:“一派胡言!虽说尔等自封梅硐城为长宁州治所,但一个多月前,此地为长宁军之地,此地之民,长宁军之民者甚众,朱雀之成军,乃坐享长宁军之资,如今凌霄城危急,正是朱雀军反哺之时,尔等难道要见死不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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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怒目圆睁,对这个与朱雀军有些格格不入的陈再兴,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过,况且自己乃朱雀军第一正将,还要不要脸面了,当即喝道:“放肆!朱雀军行事,你这外人,少在这里聒噪!”
听到“外人”一词,陈再兴再也克制不住,拔出配刀就要扑上前找张靖厮杀:“狼心狗肺的家伙,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劝韩正将将尔等格杀了,快拔刀吧,你我做个了断!”
原本坐下的张靖也“霍”起站起,眼神中透露出精光,隔空指着陈再兴道:“兀那腌臜打脊泼才,我张靖还怕了你这厮不成?”
“啪!”堂上传来重重的拍桌声,只见李芗泉黑着个脸,他指着张靖与陈再兴:“成何体统?!直娘贼,统统给我坐回去!”
似乎觉得不过瘾,又接着破口大骂:“都是吃饱了撑的?他娘的妈拉个巴子,鞑子还没打上门,你们倒先打起来了。给我拉下去,先打上三板!”
两名军士过来要按住陈再兴,伍思成忙出言制止:“知州大人,再兴伤势尚未痊愈,这三板要不暂且寄下?”
李芗泉“哼”了一声:“既然伍监州如此说,那就暂且寄下,板子就不打了,给我轰出去!立青的三板子,免不了,打了再进来继续开会。”
陈再兴却不领情:“姓李的,就是三十大板又如何,我陈再兴要是哼一声,就不是条汉子。要打便打,休得假仁假义!尔等背信弃义之辈,陈某羞与尔等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