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静静地应了一声,还未从太后手中接过小皇帝,便听见秦寻雪似是无意的发问:“说起来,这段时日哀家召见了雅韵郡主,问了问雅韵郡主可有哪个看得上的郎君,谁知雅韵郡主却告诉哀家她不愿嫁人,只想等一人。云夏可知,她在等着谁?”
云夏收回了手,端着一成不变的笑回应娘娘:“回娘娘,奴才不知。”
薛云夏和齐雅韵的故事是老套但冤孽的,大齐最娇纵的郡主爱上了秦家见不得光的暗卫,不管对方怎么婉拒,铁了心要嫁给他。可惜横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有门楣之差,还有血海深仇,薛家因王室而覆灭,少年时期的薛云夏背上背负着的可不止一个小小的秦寻雪。况且,薛云夏并不喜欢齐雅韵,他被当成黑骑卫首领培养长大,未曾见过所谓情爱,自然不通情爱,这终究只是齐雅韵一厢情愿罢了。
如今薛云夏只是云夏,是大齐皇帝身前最得宠爱的大太监,是掌管所有宦官,还手握黑骑卫的实权宦官。秦寻雪先前同雀枝开玩笑说,唯独云夏不行,也是因着齐雅韵的缘故。
纵使秦寻雪看得通透,从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可能,但齐雅韵既然没死心,以齐雅韵的手段,便无人能动云夏。
话说回来,前些年秦寻雪和齐雅韵还没有闹得那么僵时,聊起云夏,齐雅韵说过没有爱也无所谓,想着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即使秦寻雪不通情爱,但也知道这个想法和主流背道而驰,但秦寻雪向来是个心眼长偏了的,对齐雅韵的想法倒是格外纵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齐雅韵早就对人下了手,前几日召人来聊择婿一事,却意外得知齐雅韵连云夏的手都没摸到,甚至还没敢对云夏下手。唯恐天下不乱的秦太后自然不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已经被顺毛的小皇帝舒服地窝在母后怀里,死死抓住母后的衣裙。秦寻雪把人搂紧了些,并未放下小小的幼崽。齐不齐鲜少有这种被母后抱在怀里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现在听到了云夏过去和自家姑姑有一段,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却兴奋地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求知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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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皮笑肉不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转到他身上来了。无视边上幸灾乐祸的雀枝,云夏咬牙切齿:“娘娘今日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郡主乃是千金之躯,奴才哪里敢揣测郡主的想法。”
秦寻雪搂着小小的齐不齐,微笑:“啊——没事,只是前段时间为了郡主择婿一事召开了赏菊宴,这几日闲下来召了郡主前来问话,但郡主说心中还未空出来,不敢耽误别人。”
云夏垂眸,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露出半点愁绪。云夏本就生得白净,一张脸自然是好看的,要不然齐雅韵也不能看上他。如今带着几分忧愁的模样当真让人心中生出几分心疼。但他面前的是秦太后,一个冷酷无情的太后。
小皇帝小声嘟囔:“母后闲下来都不知道来找齐不齐。”
秦寻雪好笑地捏了捏小皇帝的脸,语气略微无奈:“小傻子,闲下来不过是句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