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水万里而来,穿过大泽后,水势变缓,挟裹的泥沙在入海口沉降,形成了漫无边际的近海沼泽。
皇领开发百年,特别是蒲季驯主导以来,疏导海滩,束水导流,将散乱的入海口加以梳理,形成了错落有致的水网。移民开发滩涂,种植作物,修筑防御,形成元镇,方圆十里,可驻十万雄兵,已成牢不可破的基地。控制元镇就能控制元水,就控制了广野泽,就可挥师北上,威胁大泽诸国。针对皇领打进来的钉子,东元凌厉反击,自颐光元年,随着姜家被诛,东元依此为借口,发动了元镇之战。
自战争爆发,师辰善调动泰宗大营,大淄和博陵两都兵马,加上原、济、青、泰四郡驻军,组建元镇大营,合力围攻元镇。而皇领争锋相对的调集单父和封父两大营,加上五黎、野王、易和斟寻四郡驻屯军,和东元针锋相对的斗争。
灌木密布,猛虎不时出没,人称“虎滩”,这里正是师辰善行营所在。
壁垒森严的大营中,师辰善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长史陶惕生、军司马匡宁平、泰宗大营主帅萧昊、元镇大营主帅鱼母易,将军王父安等人分坐下方,神色肃然。见到气氛过于凝重,向来诙谐的长史陶惕生缓和气氛,举起茶杯,抿了口茶,笑道:“大帅毋忧,有宫帅坐镇的甲辰水师,中天无能能敌,可保无虞。”
师辰善故作轻松的笑道:“也是,有宫帅坐镇,本帅多虑了。”
陶惕生话题突转,“昨日快马来报,王上这次病的不轻,大帅此刻更应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若是新君登基,我等猜度,这矛头怕要指向大帅了。”
师辰善摇头言道:“言之过早了,不定谁是新君还那。听母后说过,东元的传位诏书上,王上的名字还空着那,母后虽然不让我做非分之想,可见父王也没有拿定主意!”说着,眉角上挑,露出威严,口气决绝,“尽快攻下元镇!”
陶惕生郑重言道:“大帅是想挟裹大胜之威,促使王上改变心思吧!不过,凡事要思变、思危、思退,大君在王都,方便施展阴谋诡计,王上深陷其中,久被蒙蔽,很多事不见得就是王上的心思,大帅三思下,这思退必不可少啊!”
匡宁平附和道:“长史所言,这也是我等担忧的,新君登基,定会逐步削弱大帅军权,为将来计,应加强在大泽南宫城的力量了。”
王父安将军起身建言,“大帅,要在流波大营安插我们的力量,亲翊卫由巫马家掌控,我们没法插手,可流波大营的七宿卫中,要想法掌控一二,万一将来有变,距离王都最近的流波大营可是奇兵啊!大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知道手下商议过了,师辰善无奈的言道:“你们想的,本帅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本帅管不了老水和流波大营啊!老水大营的大帅丘神俭是大君的潜邸旧臣,多年倚重的亲信,老水大营是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流波大营更是难啊,大司马是巫马家主,这么多年来,巫马家一直力挺大君,处处提防本帅啊!”
“等元镇大战胜利了,大帅就有资格取代巫马诚,做大司马了。”陶惕生笑道:“在王妃眼中,大帅才是最亲最强的儿子,定要利用好这亲情。”
匡宁平言道:“大帅恳请留在王都,让王妃和王上说说,这个问题应该不大,等大帅掌握了大司马府,就可以安插功勋将军前去流波大营了。”
沉稳的泰宗大营主帅萧昊言道:“抓牢泰宗和元镇大营,实在不行,大帅可以裂土封王,到时候,我们占据东元西部,掌控广野泽,慢慢占据大泽地。”
“此计可行。”精明彪悍的元镇大营主帅鱼母易毅然言道:“大帅,先夺下元镇,只有拔除这个钉子,将来才能向大泽地拓展。”
师辰善最后拍板,“不管是对内发展还是对外扩张,必先夺下元镇!夺下了元镇,我们的元镇大营才无威胁,才能打通向北通道,安心的北向扩展。”
陶惕生言道:“大帅应返回王都,王妃健在,大帅无性命之忧,返回王都,可以观察局势。这样一来,我们在外,大帅在内,内外联结,伺机而动。”
正在商议时,虎卫樊大有急速奔来,兴奋的大喊,“水师大捷,水师大捷!”
众人闻言大喜,陶惕生赶忙递上一杯茶,樊大有喝了大口,这才缓过劲来,赶紧解说战局,“海战开始,戊辰水师进攻非常猛烈,宫帅很快就败退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以为水师要吃败仗了,皇领的势头太猛烈了,那火箭,漫天都是。”
虽然知道大胜,师辰善依然紧张的问道:“后来那?”
樊大有激动的大喊道:“没想到,宫帅预先埋伏了战船,等敌军水师追来时,埋伏在沼泽地中的战船才被拖出来。”用手比划着战船的庞大,“那些战船真大啊,要用上百匹战马往外拖,到了这时,大伙才知道,原来咱们水师精锐都在这里埋伏着那。皇领的戊辰水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慌了,掉头就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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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辰善急切问道:“我们的甲辰水师那?宫帅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