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说完了,才忍着笑圆场:“好了,小蝉,院长知晓了。”
徐弦月道:“那方子我可不是白送的,院长,行医治病也得收钱的。”
“自是,自是,王妃要多少银两?”
“你说的定我们书局的单子,再加两年吧。”
“好,好,就这么办!”
秦越川见徐弦月方才醒来就这般耗费心神。她的两颊少有血色,唇瓣都是泛着淡淡的白色。
怕是这两日将养的,又白费了。
他柔声道:“月月不如先休息,无需多思虑这种事,下面的人会问得清,不用你亲自审问。”
“可我才醒,睡不着……没关系的,就问几句话,费不了多大劲的,为了此事,我都如此了,总要我知晓个全貌吧。全当听个故事了。”
秦越川拗不过她,又道:“那你可想吃些什么?睡了这么久,应是饿了吧?”
“唔……是有些……”
秦越川端过早已备好的粥食:“饿得太久,先吃点粥,等回了王府,在吃些旁的。”
闻到香甜的气味,徐弦月忽然来了胃口,迫不及待地从秦越川手中接过粥碗与木勺,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秦越川本想喂她,但瞧她自己吃的开心,也没有强求,坐在床榻边沿,静静地看着她。
偶尔替她擦拭着唇边沾的米粒:“慢些吃,不急,还有的。”
徐弦月全部吃完后,满足地抿了抿唇:“秦越川,我吃饱了。”
“这就饱了吗?”
“嗯,吃不下了。”
秦越川接过空碗,转身重新放回食盒里。
徐弦月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心虚的勾了勾手指,起初醒来时头脑尚且不太清楚。
现在来看,秦越川多半已是知道她以身验毒的事了。
她还以为定是要免不了一顿斥责,不过眼下瞧着情况很好嘛~他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还好她醒的快。
看了看天色,徐弦月估摸着时间,昨日晚间,至现在,大概睡了至多有六七个时辰吧。
正想着,院长带于五过来了。
于五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体型瘦削,眉眼精明,瞧着就是个会精打细算的。
院长直接问道:“于五,这批黄烛,你哪里买的?”
于五起初想随便糊弄过去,低着头,随口一答:“就是咱们书院常去的那家,陈家烛铺。”
“陈家?陈家的东西怎么会好端端会掺毒?”
于五惊得猛抬头:“掺,掺,掺毒?”
“你不知晓?你带回的黄烛是有毒的?你当是这几日学子中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于五哆嗦的厉害:“不,不,不是因为新买的书吗。”
院长也懒得和他兜圈子:“不是书,是你买的的黄烛,若是你说的出来源,此事与你无关,若是说不出,我就当你是蓄意谋害人命!直接将你送官!”
“送,送,送……送官?”
徐弦月听他说话很是费劲,这个于五难不成是个磕巴吗?
院长替她问话,徐弦月裹着被子,抱膝坐在床头,下巴垫在膝盖处,静静地,好像在看着热闹。
于五慌了,直接“噗通”跪在地上告饶道:“院长,不是,不是我害的,我没有,我就是图个便宜,才带些黄烛回来的……”
院长纳罕:“图便宜?怎么个便宜?”
于五犹豫了片刻,最后好似豁出去了一般:“是前些日子,还不等到陈家,刚下山,有个小摊贩,说他有上品黄烛,价格便宜,问我愿不愿意买……”
“我瞧着品相还行,就,就买了……”
院长急问:“何人,何处买的!?多少银两?”
“银两只有陈家的六成……人,不认得,摊子也不固定……”
院长怒极,顾及着文人形象,紧着拳头忍着没踹他一脚:“长相呢?长相记得吗?若是让你口述可能否画出画像?”
于五头垂得更低,声音虚到了极点:“就是,普通面相,扔人堆里认不出来那种……”
院长实在忍无可忍,撩袍抬脚直接给了于五一腿:“老夫,老夫——去你娘的!”
院长反应强烈,抬脚骂娘之际,把徐弦月吓了一跳,不自觉“噌”的直起身子。
院长这等斯文人,气急了竟然也会口吐脏话?
祁墨白没眼看,左右也能猜出个大概,他也无心思听于五没有意义的扯皮,便悄悄退出去了。
“银两呐?不是价格只有陈家的六成吗?怎么也不见你将余钱拿回来?”
院长到底是文人,就是踢也踢不到要害痛处,于五揉着胳膊起身:“花……花了,前两日赌钱输了些,填了窟窿了。”
虽说账房吃回扣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秘密,只是如今因为这等便宜,险些酿出人命大祸,院长实在无法容忍。
这些天的中毒学子的家人已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好言好语,银两都赔了不少,究其原因,竟然出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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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心口梗的不行,颤着手指点着他:“你,你,你给老夫滚!!!”
于五抱着院长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求饶:“院长,您别赶我走,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这个糊口……您就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