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劝解道:“王爷,何必计较这些许得失,等到王爷继承大统,一道圣旨,还有谁敢抗命?”
邕王一听觉得有道理,他已经习惯了用王爷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却忘了一旦登基,就再也不是王爷了,而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谁敢不从?
“好,那便让这一家多活几日,等本王登基之日,便是东昌侯府鸡犬不宁之时!”
随后邕王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来到东昌侯府,此时东昌侯府各门紧闭,门口有府兵把手,弓满弦张,杀气腾腾,这些都是老侯爷留下来的班底,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战斗力却丝毫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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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侯府外,邕王目光阴冷的瞪着东昌侯秦俊业,冷声道:“侯爷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不过请你喝顿酒,你却让人扣了本王王妃!”
秦俊业也是暗暗叫苦,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此时,侯府大门打开,秦浩领着一众府兵走了出来。
邕王怒不可遏:“还不快快将人放出来。”
秦浩见秦俊业毫发无损的回来,不紧不慢的冲崔直低声说了一句。
“王爷何故如此?母亲不过是请王妃过府一叙,王妃吃了些酒,有些醉了,还劳烦王爷亲自来接。”
邕王被这番话噎得差点吐血,这番话不正是他拿来糊弄东昌侯府的嘛。
“竖子,你可知道得罪本王是何等后果?”邕王咬牙切齿的道。
秦浩不慌不忙的将秦俊业扶了过来,一字一句的道:“王爷可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当年先祖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获封国候,与国同休,王爷真当东昌侯府后人承平已久,便失了先祖血性吗?”
“你…….”邕王一时被秦浩的气势所慑,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俊业原本还有些埋怨儿子,不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听此话,顿时挺直了胸膛,虽说他是个纨绔子弟,但事关先祖荣耀,绝不能在人前露怯。
此时,邕王妃一行都被送了出来,除了几个反应比较快被砍伤手臂的倒霉护卫之外,其余人都只是受了点惊吓。
邕王临走时狠狠瞪了秦浩一眼:“好,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秦浩闻言高声道:“王爷以后最好别再请我父亲喝酒了,他酒量不太好,若是再被留宿王府,我便只能带人亲自把父亲接回来了!”
邕王气得眼珠子都瞪红了,狠狠一甩衣袖转身上了马车。
崔直看着正面硬钢邕王的秦浩,脑海里不由浮现起老侯爷的身影,暗道:像,太像了!
一众护卫见状也都用一种憧憬的眼神看向秦浩,之前他们对这位小侯爷,仅仅只是身份上的认同,此时却是能力的认同,在军队里,弱肉强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有资格让这些老兵心甘情愿地为其卖命。
秦柳氏等待良久,终于见到丈夫平安回来,顿时忍不住扑了上去:“侯爷。”
秦俊业也有些感慨,他虽然眠花宿柳,但也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原配夫人是最关心他的。
不过等到心情平复之后,秦俊业还是忍不住埋怨。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扣留王妃跟嘉成县主,你们可知,日后邕王是要继承大统的!”
秦浩反问:“那父亲觉得应当如何?乖乖就范让我娶了嘉成县主?”
秦俊业一时语塞,缓了缓这才道:“那嘉成县主有什么不好的,身份尊贵,将来说不定就是公主了。”
秦浩轻描淡写地道:“所以啊,我就更不能娶她了,父亲见过我朝哪位驸马在朝堂上有所建树的?”
这倒是把秦俊业问住了,是啊,驸马在宋朝就是个吉祥物,要是娶了公主,秦浩的前途就完了。
“唉。”
事情都已经发生,秦俊业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几天,秦俊业罕见的没有出去鬼混,不,准确地说,他每天除了去点个卯,其他时间都待在侯府,估计是怕邕王又把他请去“喝酒”。
秦浩也懒得劝他,在家里待着也好,省得出去瞎浪,对此,秦柳氏也是支持的,哪个妻子都不希望自己丈夫整日流连那些秦楼楚馆。
让秦浩比较惊喜的是,自从这件事之后,那些想要跟他结亲的勋贵都不见了踪影,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富昌伯府,这也让荣妃跟邕王的关系很糟糕。
据说邕王还派人严正警告了富昌伯,吓得富昌伯生了一场大病。
荣妃得知情况后大怒:你还没登基呢就这么不把她这个荣妃放在眼里,将来若是得了势,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兖王在听说了邕王闹出的这些事端之后十分兴奋,原本他的赢面已经很小了,结果现在邕王自己跳出来,就不要怪他了。
然而,让兖王绝望的是,他让人写的奏章没有翻起丝毫浪花,不用说肯定是被几位相公给截留了。
以韩大相公为首的士大夫好不容易才让官家下定决心,册立邕王为太子,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官家改变主意,事情可就麻烦了,官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撑不了多久。
为了朝政稳定,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兖王很清楚邕王的性格,一旦被他登基,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覆灭,绝望之下,兖王也开始变得疯狂,他孕育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而此时,秦浩的假期也彻底结束,开始正式上班,这天刚来到枢密院报道,却被人叫到了一个隐秘的房间。
秦浩见到屋内所坐之人不免心头一惊,竟然是官家。
官家端坐其上,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你好大的胆子啊!”
一旁的韩大相公闻言赶紧给秦浩递眼色,他对秦浩的学识还是很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