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如法炮制,又问了那绿衫女子,也大概如是。
庞春霞道:“木大哥,这两人罪不致死,但心狠手辣,出手皆是要害,中招之人就算不死,也难免受伤。即便免了二人死罪,但也不能轻易放过她们,要严加惩戒才好。”
杨志把两个女子各自解开一只手,道:“我不想污了手,你二人互相掌嘴。若是有一下不用力,我便在你二人脸上划一道。”
那两个女子听了,苦着脸,互相抽打起来。她们生怕杨志挑刺,手上运力十足,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没几下,二人脸上泛起一片青紫,肿胀不堪,其中一个嘴角还流下血来。这二人平素就有些不睦,打到后来出了真火,化掌为拳,用力往对方鼻子、眼睛上招呼,打的眼眶乌青好似斗鸡,鼻梁弯曲有如鹰钩。二人打的火热,直到杨志和庞春霞悄悄走远,仍在那里恶斗不止。
庞春霞理了理头发,‘扑哧’一声,笑道:“木大哥好算计,出了我这口恶气。”
杨志道:“这二人互相斗殴,把对方打死了,可不能算我毁了不杀她们的诺言。”
“你莫不是一开始就存了这个心思?”
“倒也不是,灵机一动罢了。”
经此生死波折,二人心里近了一层,但也无心再逛,回店歇息。
且说这天夜里,庞春霞有些心神不宁,忽然想起来:白日那两个女子甚是年轻,这等老辣的连环计策只怕不是她们能想出来,或有师门长辈也未可知。虽然放过那两人,但要二人互殴,太过毒辣。若是她们师父之类前来报复,只恐多生是非,不如连夜上路。
想到此处,庞春霞去了杨志房里,一一说了。那时是二更天,天上已是半月,地上依稀有些亮光。从陈武镇到江宁府地势平坦,道路甚为平整。两人便收拾了行囊,推醒值夜的小二,算了房钱,牵了马匹,悄悄起身上路。
毕竟是夜路,既担心伤了马,又怕暴露了行踪,二人便牵马步行往镇外走。行不到二里地,庞春霞无意间一回头,忽然看到镇上火起,方位依稀是客店位置。二人心有余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上马骑行。
夜里赶路,走的岔了,行到天亮时,杨志发现路越行越窄,渐渐无路可走。远处雾气缭绕,是个小山。待寻人问,四下又无人烟。两人正在焦急之际,忽然听到若有若无的笛声。
有笛就有人,没有无缘无故笛子自己响的道理。二人精神一振,顺着笛声前去,却在山脚处见到一人。那人身穿白衣,胸前一个火焰似图形。他形貌奇怪,不像中原人,背两把铜制短刀,正在那吹一支铁笛。
庞春霞远远叫道:“圣火不灭,普惠世人,这里是总坛姑婆宫的宫使,是哪一坛在此点火生烟?”她说的江湖切口,拆开来每个字杨志都听的懂,但联在一起,却摸不到半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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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立即停下笛子,恭恭敬敬回道:“江宁分坛铁笛仙马麟在此,不知是哪位宫使驾临?”
说话间已经近了,庞春霞道:“在下姓庞,见过马麟兄长。”
那人见了二人,大喜过望,双手举在胸前,急忙过来回礼:“江宁分坛马麟见过庞宫使,见过这位尊兄。”
庞春霞道:“马兄不必多礼。”便与杨志介绍。那人姓马名麟,祖上有回鹘血统,唐末时迁来江宁居住,已有数百年。马麟原是闲汉出身,吹得好铁笛,两把短刀舞起来,好似风飘玉屑、雪散琼花,三四十人近他不得,因此江湖人都唤他做铁笛仙。
杨志道一声得罪,拉庞春霞往远处走,估计马麟听不见了,才停下来低声问道:“他说他是什么江宁分坛?又叫你庞宫使?”
庞春霞见瞒不过去,道:“我是信明尊的,是总坛姑婆宫的使者。他是江宁分坛下属的一位堂主,以前我在总坛远远见过他一面,他却不认得我。不是有意欺瞒杨大哥,实是不便告知。”她边说边指了指马麟。
“你们信明尊?难道是吃菜事摩教的那个摩尼教么?”
“正是。”
“怪不得一路上见你不碰荤腥,我只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