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江湖之人,虽然也有见义忘利之辈,但大部分人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汉,对结义之事都看的极重,所以杨春才出此言。
朱武知道杨春不放心他们两个,才要结义,便答应了。陈达自无不允之理。三人撮土为香,序了年齿,朱武最长,为大哥,其次陈达,为二哥,杨春最幼,为三弟。
朱武念道:“结拜犹如手足样,共福同难理应当。亲如同胞一母养,万古留得美名扬!”当下三人一齐叩首。
结义已罢,杨春问道:“大哥,要如何迎敌才好?”
“这几日月光正好,山上又是平地,官兵夜里定会骑马来攻。我们先在山嘴处多挖些陷马坑,再拉些绊马索,他们不知底细,必然人仰马翻,战力先去一成。然后我和二弟趁乱混进去,应能重伤十来个。这样十成里面先去了两成。”朱武一边说,一边伸出左手,屈起两根手指。
“挖陷马坑只怕来不及了,我们这三十人不到,挖到天黑又能挖几个。”杨春抬头看了看天色,忧心忡忡道。
“不用挖大坑,只挖小坑就行。我在洛阳得过一个好家什,挖小坑正合用。”陈达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细长半圆状铲头,找了一根木棒接了:“这东西名叫洛阳铲,略转一转,就能在地上挖出一个三寸见方小坑,奔马的马蹄只要踩进去,非折不可。”
“这东西甚妙,可我们既然趁乱厮杀,为何要重伤,直接弄死不岂不省事?”陈达问道。
“战场人有人重伤惨叫,才好动摇敌人士气,也叫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若是直接弄死,悄无声息,反倒收不到这个效果。敌人士气一挫,战力又去一成。官兵不知谷内有多少陷马坑,应会下马,准备步战。他们都是马军,下马步战实力再去一成。”朱武又屈起两根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如果步战,我方只有三个能战的,他们人多,再结成战阵,却又怎生破?”陈达问道。
“他们没被打疼之前,未必会结战阵,大半会一哄而上。我们虽然人少,但好在马多,可以用惊马冲撞他们,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决定今晚成败的一步!只要能成功,大事可成。”朱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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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是好计策!我去年在草原贩马时见过大群惊马,的确无人敢挡。只要是挡路的,不管是帐篷、群狼,还是牲畜,全被踏为肉泥。”杨春道。
“若此计不成,还要如何?”陈达问道。
“我曾听老军言,战场上损失超过三成而不退的兵就算是精兵了,若是超过五成还不退,那便是天下强军。如果计策顺利,官兵已折损六成,如果还不退……”朱武看了朱武和陈达一眼,意味深长说道:“我兄弟三人硬拼,牵扯住他们,其余人分散逃走。”陈达和杨春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点头。
诸事说罢,朱武望着众人,跳上一张桌子,举起拳头来,大叫一声:“人终有一死,但非今日!”众人见他说的条条有理,士气大振,也跟着振臂齐呼。
杨春便分派了族人去挖陷马坑和绊马索,因工具不够,还有人闲着,朱武便让去山涧搜集圆石,去山上搜集尖石,在山嘴处摞成数十堆。许多木棒都削圆了,用火把头烤硬,当做长矛。几个熟悉马性的老人商议一阵,备了一些火油等惊马之物,还有一些引马之物。这一通忙乱,一直到太阳落山,众人才弄好。眼见官兵就要到来,朱武赶紧招呼众人休息,养精蓄锐。
歇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山嘴处放哨的三个半大小子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说官军已经开始集结。朱武和陈达看了一眼,提起刀枪去了。杨春虽然年轻,但也知战阵凶险,必不像朱武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当了族人的面,他不好表现的太担心,但此时看着二人背影,虽然结义只有半天时间,杨春仍是觉得鼻头酸酸,叫道:“大哥,二哥!多加小心!”
朱武也不转身,将手在空中挥了挥,继续向前。
不知此战如何,且见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