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机密见失陷了“赛昆仑”,仗着县尉的势,对着武松喝道:“你好不晓事,他在路上走,没偷没抢,算什么过错?为何送到衙门来?知县相公忙的很,没有功夫理会你,放了放了!”
武松冷笑道:“他是没偷没抢,可他帮着别人偷女人!”
王机密涨红了脸,道:“你金窝藏娇,自己家女人还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还敢管别人闲事?”
这句话却惹怒金刚,熟悉武松人都知道,打骂他无所谓,然而金莲于他,好似龙之逆鳞,虎之颌须,撩拨不得。武松毕竟年轻气盛,热血上头,他只一拳,打在王机密头上。王机密夜夜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哪里经得起,当下昏沉倒地,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眼见面皮发白没气了。
武松见打死了人,心下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二郎,快跑。”却是钱二叔爱惜武松,在那出言悄声提醒。他知道武松放心不下嫂嫂,推了武松一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秋后问斩,以后如何照顾金莲。倒是你流落在外,他们怕你报复,没人敢欺负金莲,反能保的她无事。若是遇到大赦回乡,又能团圆。”
一言惊醒梦中人,武松撒腿便跑。自有钱二叔帮着处理后事。没成想,那机密只是一时闭了气,过了半晌竟然活了过来。他自知理亏,金莲又给了他银钱,叫他不做声张。倒是金莲,茫茫人海,不知哪里去寻武松,只恼的银牙咬碎。
且说武松出了阳谷县城,昏昏沉沉,只知往前走,心中暗暗立誓:“日后再不因言语与人动手。”立誓已毕,去何方还是一片茫然:回悬空寺,或者投奔周侗几个徒弟,都是出路,只是他本有些心高气傲,若是杀个贪官污吏、江洋大盗去求人托庇,自无不可,但只是打死一个偷腥的机密,无论如何脸上都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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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不知多了多久,突然一条大河挡住去路,却是武松无意中一路向南,到了东平府境内寿张县一处有名的黄河渡口,名唤野云渡。附近上下几十里,唯独这野云渡处黄河水流平缓,因此商旅众多。
有沿河运货去汴京的船老大贪图几个船钱在渡口揽客:“客人西去么?船钱便宜!”
武松只想离阳谷越远越好,待去怀中摸银钱,恰好摸到之前周侗与林冲岳丈张老教头的信——他怕丢失,一向贴身收藏。
武松心想,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去汴京看看林冲娘子与他岳父张教头,也算完成师傅嘱咐,若是能遇到那周通更好,正好一并对付了。
虽然出来的急,但金莲怕他在外开销时囊中羞涩丢了脸面,身上总与他些银子揣着。只是前路未卜,武松不敢动用。
武松问那船老大道:“我丢失了包裹,没有银钱,为你干活如何?”
船老大看看武松臂膀,指着岸边一堆麻袋道:“你把这些搬到船上,让我看看。”
那些麻袋装的都是粮食,平日里需两个人才能抬动一个。武松运起力气,左肩扛着一个,右腋夹着一个,一溜小跑运到船上。原本需要两个人半个时辰才能搬完的麻袋,竟被武松顿饭功夫搬净了。
船老大大喜,武松一个人干起这些粗重活计顶的上寻常五六个人。船老大贪这份便宜,便许他干活抵船钱。
武松也是大喜,每日除了干活、吃饭之外,便是躲在船舱里睡觉,不敢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