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杀了这四个贼男女,不杀得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你只管回去收拾物事,我去孟州杀了那几人,再去十字坡寻你,且先去二龙山避避风头,再去汴京不提。”
孙秀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可收拾?眼下你如何杀得那几人?你要是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武松道:“我自晓得自家身体。哥哥死后,我衣食无着,做过乞儿,什么馊饭剩羹都吃过,拉稀只是家常便饭。眼下离天黑还早,我歇息一阵就能缓过来。我不怕你见怪,你虽也有本领,毕竟不如我精熟,若是有个不爽利时,反要分心。放心,你在十字坡安心等我。”
孙秀见武松如此说,没法再坚持,冷笑道:“武小二,你当我真不知你要去干什么吗?罢了,你要去只管去,最好不要回来。”说罢与几个伙计回十字坡去了。
武松歇过一番,寻个村店进了些食水,往孟州城中来。
待进了城门,已是黄昏时分,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但见一轮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
当下武松径直去了张都监府。他在都监府住了月余,府里防卫都是烂熟,知道哪里容易进出。他来到后花园墙外,那里是一个马院,有一个角门通到都监府厨房。武松就在马院边伏了,听得没什么动静,却是马夫还在张都监宅里,未曾出来。武松翻过马院矮墙,卸下马院两扇门,立在墙边充当梯子,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那时月光明亮,武松从墙上往都监府看,见四下无人,便从墙头上一跳,跳在墙里。他把角门打开,然后出去照着原样把马院门扇装好,再进都监府,随后掩上角门,把那门栓都虚栓了。
武松周遭看了一圈,见有一处灯明,便悄悄行来。那里正是厨房,隔着门缝看到两个丫环,在厨房汤罐边忙活边埋怨道:“伺候了一日,夜深了还不肯去睡,还要茶吃!那三个客人也不识礼数,吃成一个醉猫样,还不肯下楼歇息,只说个没完没了,让我们受累。”
那两个丫环,正口里喃喃讷讷的唠叨。武松倚了朴刀,扯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武松把厨房门“呀”的一声推开,直接跳过去,先把一个丫环髻角儿揪住,一刀背砍晕了。另一个想要叫,只是惊得口里半舌不展,好似哑了,叫不出声来;想要逃走,两只脚却好像被钉在地上一般,行动不得。武松这般凶神恶煞样子,别说是两个丫环,便是胆大男子见了,也只是怕。武松手起又是一刀背,把她也打晕了。武松把二人捆了,嘴里堵上,扔到厨房里间。又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