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心道:“幸好被我听到,要不然至死都被施恩那鸟呆厮蒙在鼓里,真看不出施老管营是这么老奸巨猾的,怪不得那日他们答应我不再重霸快活林时那么爽利,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张都监道:“怎么添茶的丫环还没回来?”
施恩道:“小的去催上一催。”
张都监道:“夜深了,你不知宅内路径,二郎,你唤人去看一看。”
武松见楼梯口无处可躲,急中生智,一个纵身爬上栏杆去,抓住椽子吊在檐下。刚吊好,就见一武官模样的人走出来,乃是张团练,
张团练在廊下叫了几声,那些亲随都走远了,哪里听得见,只没人应。张团练骂了几句,便要下楼来。武松一松手,从半空掉落,骑在张团练脖子上。他双腿用力一夹,双手搬住张团练的头用力一扭,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张团练脖子断了,倒在地上。
这动静被屋内三人听到,都笑道:“张团练喝多了,只怕滚楼下去了。”
武松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入楼中,有三五枝画烛荧煌生光,又有一两处月光射入,照的楼上甚是明朗。武松看了,只见张都监坐在正对门的交椅上,举着酒杯;施恩背对着门坐在下首,没有包头,也没吊着胳膊;施老管营在右侧首坐了,拿了筷子停在半空;另一侧空着,应是张团练的座位。
张都监见是武松闯进来,吃了一惊,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施恩倒是个反应快的,刚才虽然嘴硬其实心里也有些嘀咕,怕那几个人收拾武松不下。现在见张都监面色不对,心知不妙,也不扭头来看,只往旁边一纵。
武松见状,不理会他,手起刀落,先落一刀往侧首的施老管营的脸上剁。转身回过刀来,那边张都监刚伸得脚动,武松又是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的倒在楼板上。施恩见剁翻了两个,提起一把交椅抡来。武松伸手接住,就势回推,施恩又纵身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