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听了大怒,差人押雷横下来,会集仵作,拘唤里正、邻居,检验白秀英尸体已了,再押回县来,下在牢里。雷横都招认了,抵赖不得。
当时是美髯公朱仝已做了当牢节级,他见雷横下狱来,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让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安顿了雷横,又安排些酒食管待。
雷横道:“哥哥救救小弟!不然家中老母性命休了!她年已六旬,只我一个儿子看顾。”
朱仝怒道:“你若真顾惜老母时,如何当众打死了那贱人?只忍一忍,暗中报仇便是。眼下叫我如何救你?”
雷横垂泪道:“我已知错了。”
朱仝怒归怒,仍是央人去知县处打关节,上下替雷横使用人情。
那知县虽然爱朱仝,只是恨这雷横打死了他婊子,容不得他求情,只叠成文案,解上济州,要雷横偿命。
这一日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让朱仝随后解送雷横。
朱仝引了数个小牢子,监押雷横,离了郓城县。
约行了十来里地,见路边一个酒店,朱仝道:“我们就此吃两碗酒,歇息一下再赶路。”
众人都到店里吃酒,朱仝叫雷横装作大解,独自带着他来后面僻净处开了枷。
朱仝吩咐道:“贤弟自回,去家里取了老母,星夜去别处逃难,这里我替你吃官司。”
雷横道:“小弟走了不妨,只是连累了哥哥。梁山泊上宋公明正招贤纳士,哥哥不如与小弟一同去?”
朱仝道:“兄弟,你不知,知县怪你打死了他婊子,把这文案都做死了,一点关节也无,解到州里,必定是要你偿命。我只装作失手被你逃了去,不是死罪。知县平日高看我两眼,我无父母挂念,也有些家私可以赔偿,你前程万里,自己去吧。”
雷横道:“梁山泊那里快活,兄长何必非要找罪吃。”
“不用说了,我不愿去那里。”
雷横还要再劝,朱仝只是不依。雷横只得星夜自投梁山泊入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