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情明面上很清楚,没什么可审的。张叔夜便叫人把朱仝打了二十大板,刺配沧州牢城营充军。
朱仝的罪,本来要流放两千里,去沧州却千里都不到,已知张叔夜的心意了,当下拜了谢恩。
两个防送公人领了文案,押送朱仝上路。
朱仝家中有人送衣服盘缠,又送钱给两个公人。
于路无话,公人押着朱仝了沧州,投州衙里来,正值知府升厅。两个公人押朱仝在阶下,呈上公文。知府见朱仝仪表非俗,貌如重枣,美髯过腹,先有八分欢喜,便教留他在府衙听候使唤,没发到牢城营里。至此朱仝住在州衙中,每日在厅前伺候呼唤。
且说梁山泊上雷横到来,又添一员头领。做贺宴席中,雷横悄悄对吴用说道:“军师计策也不好用,我寻隙入狱,发配路上求朱仝相救,可他宁愿吃罪也不肯到梁山泊来,只我一个人来了。”
吴用笑道:“我让你绝朱仝退路,你却干的不够彻底。你只是坐下自己一桩死罪,逼着他为着江湖义气,不得不救你。若坐下他一桩死罪,他不投梁山泊又去何处?便是林教头,当日在沧州,不是大火烧了草料场,无处可去,又何必上梁山泊来。你若真是有心的,不如我与你同去沧州一遭,看看我手段究竟如何?”
“只要公明哥哥准了,去便去。”
宋江此时饮的有些多了,正在外面看风景解酒。二人找小喽啰问了,相跟着寻到宋江,宋江自然应允。雷横高高兴兴去了,只留下吴用与宋江二人。
吴用对宋江道:“朱仝发配在沧州,小生正好借此事去柴大官人庄上探听一番,若是能取他上山入伙,梁山泊又壮大几分气象。”
这却也应了宋江的心思,他在梁山泊地位虽然一时无法进取,可立足已算稳固,与柴进相比,仅就梁山泊上而言,已是主客异位。若是柴进上山,即便不情愿也只得助他,没有陪着晁盖一起覆灭的道理。这么一来,宋江上位能快上不少。而且当日他在柴进“恢复江山,再兴帝位”的盟书上写下名字,多少是个隐患。要是能把柴进放在身边,安心许多。
要不要把盟书的事情告诉吴用呢?宋江陷入了犹豫。这柴家的盟书不比别的,在上面签名的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招安。当初要不是有性命之危,宋江不会再上面留下名字。如果被吴用知道了这事,只怕他会抛弃自己,去扶持一个有可能朝廷被招安的人。不过这也让宋江更坚定了把柴进赚上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