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豹子杨林出马喝道:“你这藏头露尾,又算什么好汉!”
那人撇了撇嘴,皱着眉头看了杨林一眼:“我本来就不算什么好汉,倒是你们,整日杀人放火,竟然还腆着脸以好汉自居。”
话不投机半句多,石勇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杨林和段景住悄声说道:“准备动手。”
杨林道:“我们只怕不是他们对手。”
“那也得打一场,不能不战而逃,白白弱了我们梁山泊的气势。”
段景住问:“要是打不过他们呢?”
石勇道:“要是打不过就各自分头逃命。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要硬拼,逃了的回山报信,逃不了就投降。”
见杨林和段景住点头,石勇转身来对那人说道:“如此只能拳头上分个高低了。看你这厮,身高马大,可敢和我单打独斗?”
那人怪笑一声:“笑话!我们人多,你们人少,凭什么和你单打。”他一挥手,众强人一拥而上,厮杀起来。
梁山泊随行的喽啰只有十几人,都是擅长做生意、畜养马匹的,技击本领不高。三个首领中段景住的技击本领若是和他相马的本领一样高,说不定也能混一个天下无双的名号,可惜他技击本领只是个一敌二三十的。石勇和杨林两个比他略强一些,也不过是一敌三四十的,根本不是那伙人的对手。尤其是石勇,这两年倦怠了许多,一些本领都撂下了。
混战中段景住抵敌不住,唿哨一声,最先逃跑。
段景住四处盗马为生,江湖行话是“马眼子”。除了相马外,他还练就了一身匿踪藏形的好本领。他嫌骑马目标太大,只孤身一个,在树丛荒草中钻了几钻,那些强人就失了他的踪迹,只得作罢。
段景住甩脱敌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折了些树枝,拣了些草叶绑在身上,伏在草棵中远远的看那伙强人。
杨林见势不妙,对石勇道:“我跑的快,你骑马先走,我拖他们一拖。”
石勇知道他的疾行本事,大喝一声,往南走了,几个强人骑着马跟在后面追。
杨林勉力撑了几个回合,骑马往北去。过了一会,战斗平息下去,一起买马的喽啰们死的死,逃的逃,也都不见了。
那个为首的强人说了几句话,带着众强人驱赶马匹往西去了。
段景住心里不住盘算道:“若是就此回去报信,强人是谁,去了哪,都不知晓,如何交待的过去?山寨的人,许多都看不起我。万一石勇、杨林折了,我却逃得性命,更被他们当做贪生怕死之辈。眼下只有悄悄跟了这伙强人,打探明白才好回梁山泊去。”他决心已下,又等了一会,见众强人走的远了,才上路来。
段景住精通马性,一路上只顺着马蹄印、马粪跟着马群走。若是马粪还有热气,他便歇一歇;若是马粪已冷,他便跑一跑;若是马群歇息,他也跟着歇息。如此这般,他在马群后面远远跟着,不敢让强人看见。
如此向西行了两三天,已到济南府地界。那伙强人想是害怕官军,不敢进城,只远远的绕城而过,随后往西北去。又行了一二日,段景住看那路边景致,隐隐有些熟悉,好似自己曾经来过。他寻路人打听了,已到了凌州西南曾头市地界,再有二十里地便是曾头市。
段景住又惊又怒,看那马群方向,自言自语道:“这伙强人多半是曾头市的人马,怪不得这帮厮们说‘抢的就是梁山泊’。”他有心转向去梁山泊,但觉得还未坐实,因此多加了几分小心,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