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夜的功夫,两国使者就有了分歧,那就正中他怀了。
“你是李斯,昨天那人是谁?”
司马尚仍有疑惑,不是对李斯的身份,更不是甘罗。
韩王当面,他们在韩多时,此刻亮出来的身份,假不了。
“赵使说的是谁,本使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莫非是遇到了骗子不成?”李斯淡笑着,一脸八卦看笑话的姿态。
“你!”
司马尚抬手向案几上抓去,发现抓了个空,这才想起,此处是韩国王宫,进来的时候,配剑已经交出去了。
他冷哼一声,把脸扭向韩王,怒目圆瞪,把他们和秦国使者安排在一起,一定是韩王的主意。
韩安心头一颤,有些害怕,他避开司马尚的凝视,看向李斯和甘罗,调和道:“两国特使到韩,寡人不胜欣喜,还请几位莫要为了一些小事而耽误了赴韩的要事。”
“韩王召我们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李斯问道。
一个小国,在两个大国之间左右逢源,还就罢了,还想着把两个大国当作棋子,那就是不自量力了。
李斯眼神掠过韩安,他的话没有听的价值,李斯含笑看着司马尚,一副看戏的模样。
不光是他,就连甘罗也是如此。
司马尚扫到两人的目光,心中更加不安,他们的眼神,可没有半分善意。
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对面两个人,支起耳朵,听韩王说话:“秦赵两国昔日有些误会争执,今日能够齐聚韩国,便都是寡人的朋友,寡人有心化解两国的误会,促使三国签订盟好国书,共抗齐楚。”
司马尚眉头微皱,这个韩王,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抛开秦赵世仇不说,对抗齐楚,齐国还有对抗的必要吗?
自从五国攻齐之后,几十年躲在东海之滨,不与他国往来,大军不曾出过齐地,早就名存实亡,失去了争霸之心。
李斯则是毫不留情,针锋相对地反驳道:“秦赵世仇,无可调和,韩王是高估了自己的面子,能够我王和赵王握手言和,还是高估了韩国的实力,能够打服秦军和赵军?”
司马尚没有表态,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虽然不喜李斯说话的方式,但对内容,还是赞同的。
韩安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地抽搐着,父王在时,李斯就咄咄逼人,本以为大家都是私底下的老熟人了,会给他留些面子的。
李斯毫不避讳地盯着韩安,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抱歉,本使不熟,谈交情去找公子。
韩安神色一黯,脸上生出几分悲怆,以退为进,时不时地看向司马尚,说道:“父王突然薨逝,寡人骤然登基,痛不欲生,无心国事,赵国能够派遣使者前来,寡人深表谢意,只是寡人心中悲怆万分,实在无心议事…”
“既然如此,本使就不打扰了,韩王请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本使会一直留在韩国,等候韩王召见!”
李斯刚一起身,甘罗便紧随其后,死死拿捏想要作妖的韩安。
“秦使且慢,且慢!还请听听赵使有什么话说。”韩安急促挽留道。
司马尚和韩安四目相对,充满疑惑,片刻之后,决定救一救这个胡闹的韩王,说道:“我王听闻韩王病逝,忧心似焚,料定会有他国趁机欺侮韩王,念及赵韩同出于晋,外臣特奉王命至韩,与韩国签订同盟国书,愿与韩国共御外敌。”
韩安欣慰地笑了,他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赵国来的正是时候。
让秦国知道赵国的拉拢之意,就不会过分逼迫韩国了。
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看着起身的李斯。
结果,换来了李斯不屑的嗤笑。
想要占据主动权,做梦去吧!
以退为进,李斯比韩王玩的更好。
他真诚笑道:“恭喜韩王喜得盟友,本使有幸看到韩国兴起,不虚此行,就此向韩王辞别,归返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