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接到手里,木板虽然打磨的很平整,但是表面还是带着一些毛刺,应该是他自己处理的,刀片是两寸长的利器碎片,想必是战场上捡到的,成蟜握住尾部缠绕的麻布,顿道:“有姓吗?”
“贱民,无姓,公子给取个名就行。”
簪袅是笑着说的,但是笑容会骗人,眼神不会。
成蟜明明确确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卑,看到了倔强的自尊,握住刀片,在木板上刻下第一笔:“既是秦人,便姓秦,名安,希望等他长大了,大秦已经统一天下,秦国的百姓都过上了安居乐业,吃饱穿暖,不再打仗的好日子。”
“秦安,秦安,好名字。”
簪袅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他不关心天下一统,他只知道儿子有姓了,姓秦,跟秦国一个姓,还是王弟给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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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认真刻画了好几遍,把刀痕刻得很深,很清晰。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位簪袅凯旋回家后,秦国出现了第一个秦乡、秦村,若不是郡县更名,需要得到秦王的准许,恐怕还会出现秦郡秦县。
更是因为今天取的这个名字,让秦姓在未来成为了秦国人口最多的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成蟜将木板刀片还给簪袅,和他又说了几句家常。
这一圈走下来,全军对成蟜的印象,从吃不了一点儿苦,出来打仗还睡大觉的草包王弟,变成了平易近人,爱兵如子的未来将星。
将星不将星的,成蟜不敢吹。
反正论及平易近人,在整个时代,都提倡贵族高高在上,平民低贱肮脏的大环境下,没有人能跟他这个自幼学习核心价值观的新时代青年相提并论。
就连李牧和王翦这样的名将也不行。
他们会和士兵同吃,但绝对不会称兄道弟。
而他带给士兵们的,叫做情绪价值,叫做贴心。
成蟜走到土坡上面,俯视着躺在下面偷懒的李斯二人。
“通知下去,一刻钟后大军出发。”
李斯猛然坐起,与韩非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公子突然变得积极起来,一时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子,要不你吃个饭,我们再走。”李斯试探着说道。
“路上吃。”
成蟜抬手打断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李斯,不容拒绝道:“大军在天黑之前,必须全部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