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劫走到城门处,城门打开一条缝隙,他贴着缝隙钻了出去,然后城门重新合上。

成蟜冷眼看着满身是血,苦苦求饶的赵人,他不是冷漠,只是任何战时不安定因素都是敌人。

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还有对这些远赴赵国的秦军不负责任。

秦军的长矛,刺进他的胸膛,瞪大的眼睛瞳孔发散,失去光芒。

成蟜在预备队中,挑中一个看上去持重可靠的百夫长,令道:“渡河告诉王翦,如果看到邢丘燃起狼烟,就说明本公子已然出事,让他立刻诛杀所有赵军,然后大军过河,守住邢丘。”

百夫人不明所以,公子出事,那就一定是城池破了,这个时候过河守城,好像来不及了吧?

他收起心中的疑惑,雷厉风行道:“诺!”

成蟜背着手朝城墙走去,他也没办法,传闻李牧性格固执,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万一铁了心要攻破邢丘,干掉诈骗犯韩非,就算是真的议和书,在他那里也没什么作用。

而李牧又是个爱兵如子的,只有把自己的小命,和数万赵军的命绑在一起,成蟜的心里,才能踏实些。

他路过几个闲暇的士卒,道:“你们去把韩非请来,若是他不肯来,就把他绑来,记住一定要快。”

“诺!”

四五个人,往城中跑去。

来到城墙上,浓浓的恶臭,还没有散去。

看着满地的污秽,没个三五天,恐怕这味儿是散不干净了。

成蟜侧身让开道路,让伤兵先过去,他脚步沉重地走向烽火台,站在高处,能够远处的赵军大营,如同一张地毯,覆盖在赵国大地上。

看不出人数多少,但是他相信,若不是邢丘正面狭窄,容不下太多的士兵作战,此刻的邢丘,应该已经在李牧手中了。

吹了半个时辰的凉风后,韩非姗姗来迟,不情不愿地走到成蟜身后,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告诉成蟜他来了。

成蟜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是韩非,沉默不说话,还敢戳自己,不会是其他人。

他说道:“扪心自问,我对你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带你回秦国,让你见王兄,给你煮鱼汤...这么多天的相处,我想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韩非是有些赤子之心,但不代表他这个年纪,还会中了成蟜的小把戏,更不可能相信正在塑造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