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前方便是城门,此处人多眼杂,不如请其进来,在城中见面。”

缭跟着成蟜一路赶来,试探道。

初闻消息时,缭以为成蟜是等待多日,终于等到大王的诏令,兴奋不已。

可是,在前来城门的路上,他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变多。

以成蟜的性子,除非是大王本人回来,他才会出城相迎,只是一封诏令的话,成蟜更可能待在宫里或者府中。

然而,他又不能明着问车里的是不是秦王,有探听大王行踪的嫌疑,再被成蟜以此找上麻烦,可就大为不妙。

“不用请,等我确认了身份,直接抓起来,送到廷尉大牢,和熊启做狱友。”

成蟜随口说着,缭心中惊疑更甚。

他忍不住看看成蟜,想要从后者的表情上,观察到一些线索。

然而,事与愿违,成蟜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淡笑,隐藏得很深,说的话也很深。

没有透露任何重要的信息。

缭安静了一会儿,看似随意地问道:“公子,那人带来的可是大王诏令,就这么直接抓了,会不会对公子不利?”

“不会,加盖王玺的诏令,才叫王令,其他的全都是伪令,若是空口白话,那就更是真假难辨,送入廷尉严格审查,确定王令的准确性,这是必要的流程,秦国上下,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

成蟜回看一眼,暗有所指地指了指揣在怀里的王玺,缭瞬间觉得人生参差,把王玺当作哄小孩子的玩意,这天下恐怕只有秦王了。

而拿着王玺,既不为非作歹,也不拉帮结派,组建自己的班底,图谋国家政权的人,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成蟜了。

看着一脸得瑟的成蟜,他已然觉得说什么话,都是废话。

成蟜手中有王玺,简直就是通杀一切,这和秦王亲临没有任何分别。

有个宠他宠他天上的秦王兄,就是了不起!

缭没什么好羡慕的,只是有些酸这世间的参差,阴阳一句:“传令的人,会有意见。”

“噢,是我说的不准确,补一句,没有人会有意见,除非他活不过三天。”

成蟜张口就来,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当真是,将滥用权力,发挥到了极致。

偏偏,缭又没法出言规劝。

若是指出成蟜滥用权力,可他滥用的这点小权力,对秦国的危害,还不如一县官员的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