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义没回答她,越过她走近车门,恭敬向车里的父亲行礼。“阿爹!”
“舒义,我可做不得你阿爹,毕竟我们一般大。”车里下来的不是父亲舒太师,而是东霁国三王子江桓,这可不只舒义要专门行礼了,门前的一干下人赶紧一同跪拜。
紧随三王子出现的是二王子江酒,他们听说舒义要回乡下,便一起来送送。
舒义兄妹幼时常常随父亲入宫,和王子以及其他贵族子弟一起玩耍、学习,私下成了要好的朋友。舒义进宫正常,但两位王子一同出宫到太师府,这还是头一次,丫鬟下人们终于看到了小姐嘴里常常念叨的两位王子。虽不敢直视,但就凭刚才的惊鸿一瞥,就能感受到两位王子的尊贵气息,耀眼地让人睁不开眼。
太师向国主告假被拒了,原因是近日国主将动身前往中州朝拜,需要太师随行。就今日上朝,还在忙着整理政务,二王子和三王子才和小婉一道出宫来了。
依照原计划,用了午饭后,仆人便装点好一切,送少爷小姐,当然,还有两个尊贵的王子,出了太师府。
盛都城外,情义亭。
三个少年围桌而坐,知道他们兄弟情深,有话要讲,舒小婉一边乖乖地待在马车里远远地看着他们,一边又时不时地看向盛都城门的方向。临出宫的时候,阿爹对她说,如果今天忙完事务还早,会到情义亭来送他们的,如果太晚了,就不要等了,酉时之前须立即动身,这样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客栈,以免途中遇到山贼。等到阿爹从中州回来,他就直接首阳回乡里,这是国主答应了的。
小主,
三个少年年龄相仿,志趣相投,二王子江酒落落大方,与人为善,对每个人都好。三王子江桓,许是母亲在宫里不受宠的缘故,他身上更有些孤傲和叛逆之气,年纪轻轻,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是因为这一双看不透的眼睛,让舒小婉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而当真正直视他的时候,舒小婉又会显得局促和紧张。早些时候,就是因为他不经意替自己捋了捋遮眼的发梢,她便一个娇羞闪躲,逾矩先于两位王子跳下了车。而兄长,在三人中,最显成熟,却病魔缠身,始终一副病态,即使现在已是开春时节,他依旧裹着厚厚的衣衫和外袍,手里也随时抱着暖手壶。她真希望兄长的病能好起来,哪怕让自己折寿都行。
二王子举杯敬他: “舒义,你这一走,我们不知何时再见,还真有些舍不得,在此为你践行。”二王子在孩童时喝过酒后就深深的爱上了此等佳酿,不仅四处搜罗,偶尔心血来潮还会自己动手酿制,实不愧其名。
“能喝到二王子的珍藏,舒义三生有幸。”舒义豪饮一口,却被呛到咳嗽,江酒忙起身帮他抚了抚背。
“舒义,二哥的酒向来烈了些,你可不能这样喝。小婉说你畏寒,他这才取了些来,让你带着,冷的时候小呡一口,暖暖胃就好。”江桓在为二哥解释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也倒了杯,他馋二哥的玉酿已经很久了。在宫里的时候,他可宝贝这些玩意儿了,他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谢过二王子。”
“唉,不用。老太师为我东霁奔波辛劳一辈子,这点酒算的了什么。舒义,你可得把身子养好了,将来我东霁还要继续仰仗你呢。”江酒不经意地一说,却让人怎么听怎么奇怪。舒义停止了咳嗽,把眼神投向江桓,只见他并无任何异常反应,只是轻抿一口小酒,然后闭眼满意地感叹,一脸享受的表情。
“家父常言,家国家国,实际是先有国再有家,东霁的事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效忠东霁国主,为东霁百姓披肝沥胆是我舒氏子弟义不容辞的责任,如若我舒义的身子骨能撑到那天,当谨遵家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