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年前,东霁老国主繁帝薨逝,哀帝江诸继位。近两年,东霁境内遇上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干旱,许多县域的百姓颗粒无收,而大大小小的官员却没有放弃搜刮,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四年来,江桓在莒地送走了母妃,将她葬在了她心心念念的故乡。江桓去了一些地方,看到了东霁百姓的凄惨,许多人为躲避官家繁重的赋税而举家迁徙。而他自己,也经历了一些曲折。如今回到盛都,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宫殿楼宇之上,仰望夜空,俯视皇宫,思绪万千。父王、母妃、江诸、江酒,这些都是与他有血缘之亲的亲人,可都已经或者将要离开他,这是王室之人的悲哀,王位争夺,自古以来就是一出出悲剧,为君者,终是要一日日一夜夜经历那刺人的高处不胜之寒。即便如此,那至高的权势仍旧让一代代的人前仆后继。
“大王,夜已经深了,可是要现在就寝。”宫人提醒。
明日要出发去西关,江桓亲自去迎接江酒回来,带着数年前他去隐山为自己购置的一方棺材。
“回寝殿。”
“诺。”
桓帝甫一进寝殿,数个女宫人便靠近替他更衣。桓帝制止了,只让她们全都退了出去。
“明日起,孤的宫殿里不用女宫人服侍。”这有些违背常理,但也是桓帝立志禁享乐淫欲的决心。现在的东霁,外有周边各诸侯国环伺,不仅西良、南杵、北缙,甚至一些弱小的诸侯国在这两年也不把东霁当回事,抢边境百姓的粮,收割百姓的庄稼,掳杀边境的百姓。每每想到这些,江桓内心备受煎熬,身为国主,身为熹妃娘娘的孩子,他现在只想治理好东霁,让国家强大,让百姓富裕,只有少享乐,多勤勉,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宏伟抱负。
桓帝自行脱下外衣,正准备就寝,公公来报,“大王,舒大人求见!”
舒义求见,桓帝知道他想做什么,自己已经放言,便不会有回旋的余地。“告诉舒义,孤已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日自己一早就会离开盛都,有什么事自然是从西关回来后再说,那时他再有什么请求,都已经晚了。
听到殿外有不小的动静,这舒义莫非想闯宫?好一会儿之后,才平静下来,想必是被宫人遣退了。
可桓帝显然低估了舒义的执着。
第二日,天尚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