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指指自己,“我先来的。”
小主,
漆木山恍然大悟,看着他解释,“小笛比你大嘛。”
芩婆也是这个意思。
“不行,我先来的。”李相夷固执地重复。
李莲花和方多病欣赏起他的固执来。
漆木山和芩婆打马虎眼,一个说天晚了,该去做饭了;一个说,还有几盆花冻在雪地里,得搬进屋。
说着说着,就迈步往厅堂外走。
李相夷跑上前,张手拦住人。
真是拗得很!
两人无奈,只好询了下李莲花他们的意见。
李莲花和方多病自然站李相夷当师兄。
笛飞声自不愿被压一头,说一不二地站自己。
屋内一共七个人,除了小笛飞声没投票,大家都投了。
票平了!
小笛飞声觉得自己应该投票,毕竟李相夷也是当事人。
就是刚说了个“我”字,就被李相夷、李莲花还有方多病集体一盯,后面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僵局之下,他们找来狐狸精,让它抓阄。
抓到谁名字的纸,谁就当师兄。
狐狸精被围在中间,两派人目光都聚集在它身上。
它鼻子一动,去嗅地上的纸条。
两张纸条都抹了相同的食物,散发着一样的味道,就看哪张被选了。
它左嗅嗅,右闻闻。
最后,叼了左边那张。
李相夷迫不及待地从它嘴里夺过,打开折着的纸。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笛飞声!
漆木山和芩婆一觑,先后拍拍他头,“行了,这回满意了吧?”
“满意了,我们就去忙了。”
两人便踩进雪地里,往别处去。
李相夷瘪瘪嘴,不高兴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也不高兴。
笛飞声看看李相夷,又看看李莲花,嘴角噙笑,“长幼有序,记得改口。”
李相夷瞪眼他,揽着小笛飞声出去了,“你不会在乎这个的,对不对?”
反正,师兄他是不会叫的!
李莲花自也不会,甩袖走了。
方多病后脚跟上,跳出门槛。
笛飞声滞了片刻,也背手出去。
一堆人涌进厨房,帮着弄晚饭。
方多病在给排骨焯水,焯着的间隙,去给茄盒裹面糊,方便油炸。
他弄得有模有样。
漆木山怎么看怎么中意,“你必是个会吃的。”
方多病“嘿嘿”一笑,挠挠头。
一挠,面糊黏上头发,他不大好意思地擦去了。
此时,笛飞声用他的大刀,在剁老母鸡。
那刀被小笛飞声见了也不要紧,从来的那天,上面缀的,血域番僧狂芥子的金轮,就被拆了下来放好,刀柄也被李莲花用布条包好了。
刀身,天下的刀身总有相似的,以后糊弄糊弄,不成问题。
就是大刀杀过人,割马草还行,剁鸡就有点……
剁了两下,李莲花打算制止他。
不过,不用他出言,添完把火的漆木山,拿了把菜刀过去,“用这个,打打杀杀的东西,怎能用来切菜?”
一看就不是个会生活的。
笛飞声不好反驳前辈,只能收了大刀,用起菜刀来。
就是怎么用,怎么不顺手。
李莲花瞧他突然笨拙,不由得笑了笑。
他继续调碗里的鸡蛋液,调完,坐去矮凳上,剥簸箕里干芸豆,好炖排骨。
旁边案上,是踩着墩子的李相夷和小笛飞声。
一个在拍黄瓜和蒜,一个在切姜丝和青菜。
漆木山站过去,颇为怪异地瞅着小徒弟,“老实说,你在外头,是不是碰着无常了?”
他那小徒弟,可从来不进厨房。
原先个的魂,准是被勾走了。
李相夷在砧板上,置下几颗蒜,举起菜刀,“师父,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怎么能这么想?”
漆木山欣慰一笑,正欲夸赞,只听得梆地一响——
蒜瓣纷飞,一块弹地上,一块弹水缸里,一块弹他脸上。
漆木山闭了下老眼,而后掰着人小手放低。
“蒜一下别放那么多,刀平着点,别太高了。”
这边刚指点完,那边又出问题。
新收的徒弟,把青菜切得一长一短也就罢了。
还不留心,一刀下去,对上了自己手指。
好在他眼疾手快,止住了那一下,“看着点看着点,安全第一。”
本以为有人帮忙,厨房里的活松快了。
没想到除了李莲花和方多病,就没一个省心的。
总归,这乱一下,那乱一下,也热闹。
热闹得晚饭时,平常那张小桌子,挤得像石榴子。
一桌人说说笑笑,讲着这数月的见闻。
一顿饭吃得长久而快活。
饭后,李相夷显摆着新学的东西,收了碗筷去洗,小笛飞声跟着帮忙。
那活,平时是漆木山和芩婆轮着来的。
两人见状,不免一诧。
诧完,心里又不由得舒坦。
活糙是糙了点,倒是真懂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