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很想让整个楚军皆苏醒过来,提防着随时可能从黑夜里冲出来的“狼”。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终究是以梦在推断,即便论天象,又有几人肯信,毕竟没有密探斥候报来秦军动向,反而言秦军一边操练,一边分兵监视临济动向。
今夜注定是无眠的,雍丘城威严的矗立在黑夜中,城墙上依旧存留着白日大战的痕迹,城前更有坑坑洼洼的小坑,亦有残破的战车,还有未曾打扫的旗帜碎片。
城墙上的火把并没有熄灭,雍丘城像是不肯入眠的雄狮,努力的睁着眼睛。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穿软甲的黑衣骑士快速向城门奔来,黑衣人从背后圆筒内取出银制令箭,高高举起,守门之将皆此,即刻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黑衣骑士没有停下,从监门人身前一闪而逝,直接冲向一处宅院,虽然不够雄伟,但是建造的还算壮丽。
是一座五开间的三进宅院,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园林,门前站着持刀侍卫。
黑衣骑士冲至门前,紧急勒马,马如人立,昂首嘶鸣,翻身下马。
侍卫见到黑衣人,立刻躬身道,“项将军、沛公有令,樊裨将可直接入议事厅,无需禀报。”
这位黑衣人正是从外黄火速赶往雍丘的樊哙,前军副将,他大步走入议事厅,见烛光闪烁,刘季和项羽皆没有入睡,此刻两人正相对而坐,其余诸军吏皆依次而坐。
项羽见到樊哙忙问,“战况如何?”
刘季则拿起一樽米酒递给樊哙,“饮下润润嗓再言。”
樊哙接过,呵呵直笑,“哈哈,饮酒终于由卮换成樽!”
言毕,樊哙一饮而尽,朗声道,“这外黄实在难打,吾军伤亡惨重,外黄守将坚守不出,陈留军又趁夜偷袭,故而食了亏。”
闻言刘季沉思不语,项羽一列的龙且勃然大怒,“陈留秦军敢偷袭吾军,竟不知李由下场乎!”
项羽与刘季相视一眼,眼神交流,似乎达成一直,项羽道,“外黄难打,不如弃外黄攻陈留,诸公以为如何?”
龙且第一个赞成,黥布主动请缨,“布愿为先锋,不信那陈留军比李由军要强盛许多?”
项羽看向刘季道,“沛公以为如何?”
樊哙已经将详细的作战状况告知刘季,刘季不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之人,游侠之神一直在他脑海里成长,融于他的血液,故而刘季首先想到的是陈留城父老子弟与外黄有何不同。
人人皆渴望安定富足的生活,显然外黄的父老子弟过的还不错,刘季派卢绾秘密打探过外黄令在城内的威望,张耳曾经做过外黄县令,虽然当时属魏国,虽然张耳是个名士,但当时外黄父老子弟并不感激魏国。
魏国归属秦后,对魏地治理没那么严酷,反而新任外黄令发展农耕,鼓励商贸,反而生活还不错,此是秦军立足外黄原因之一,最为关键的是外黄守将乃王贲率军灭魏时的部将,善战。
刘季道,“久攻不下,有损锐气,可攻陈留,开大梁门户。”
项羽点头,“诸将今夜好生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晨曦,吾与沛公亲率大军突袭陈留。”
为让秦军觉察不出楚军的动向调整,依旧围困外黄。
夜静悄悄,外黄楚军亦是静悄悄,静的可以听见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外黄城守军亦是静悄悄,静的只有风声,听不见任何呼噜声。
或许是夜太静,项羽无法入眠,感觉心突突的跳,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起身来到窗前。
这里是项羽和刘季在雍丘挑选的幕府,在这里指挥东北方向的楚军,战将季布、曹参皆在前方。
幕府布置很简洁,没有任何纱帐窗幔,行军打仗,项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