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晏崇没再敷衍塞责:“阅微,我也恨不得现在就给你一解心头疑惑,但你要相信你的父亲,他特意叮咛我冬至后交给你肯定有理由,如果我现在交给你说不定会坏了先帝和他的筹谋。”
好吧,木阅微不执着了。却听墨怀臻慢悠悠道:“微微,大学士不是要告诉我,而是要告诉你。”
木阅微愣了一愣才醒悟这句话是针对晏崇插话前方才她那句“先帝和父亲原本打算用什么方式告诉十年后的瑾王宸文帝被谋害真相”那句话说的,对,木赟让晏崇把画留给她而不是墨怀臻。父亲选择的是她。
旋即,一抹毛骨悚然的闪电掠过她的心神:就是说木赟十年前就让自己的女儿承担先帝被谋害的真相。可是木赟那时怎么会知道十年后的木阅微承担得起这个重担?自小就被云妩和木赟视作掌上明珠,木阅微原身从来没被苛刻地当做才女培养,而被娇生惯养。木赟哪来的底气认定这样的女儿承担得起天大的秘密的?如果不是魂穿,原身早就被谋害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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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怀臻初衷只是出于善意提醒木阅微她的父亲在十年前就看出自她的过人之处,同时还自愧不如,刚回京见识到出类拔萃的木阅微竟然有所疑惑。看来还是大学士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但他看见木阅微听见这话后面色突然苍白,甚至眼底有惊骇一闪而过。虽然她很快又自我解嘲似的笑了。但那道惊骇刹那划过时极为浓烈。墨怀臻看她笑骤然提起的心放下,只纳闷方才那瞬刻木阅微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木阅微确实羞赧,她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乱力怪神。把自己都吓着了!
晏崇遇到难题立马像个老小孩陷入冥思苦想:“那幅画到底有什么千秋是我们都看不破只有他女儿能看破的?”
木阅微对他那股既想知道谜底又死守承诺不给她看的劲儿感到无语,耸耸肩随口问道:“那幅画画了几个人啊!”
晏崇也不假思索即口就答道:“先帝和九个大臣,三个侍宴的宫人。”
墨怀臻做算术:“一共十三人,没错微微,画上十三人。”
就在墨怀臻报出十三这个数字的刹那,一道极为熟悉、仿佛在那经历过的感觉从木阅微的头脑间飘过,极其极其熟悉,熟悉到几乎甜美,熟悉得仿佛回归故乡。她几乎身临其境当日岩白作画的那个风和日丽的橘色傍晚。
怎么会有如此感觉?木阅微确定自己用脑过度了,决定快速终结话题出去看雪,于是侃侃而谈这个数字给予她的理性思考:“耶稣有十二门徒,其中一个是背叛者,和敌人勾结要谋害耶稣。最后一次晚餐时耶稣说你们其中一个要背叛我了。背叛者慌乱之下打翻了餐桌上的盐瓶。”她才不管墨怀臻和晏崇知不知道耶稣是谁,领会精神就行。
她猫一眼墨怀臻又猫一眼晏崇:“那幅画你俩都见过,记不记得餐桌上谁的盐瓶打翻了。”这纯粹是瞎扯,最后的晚餐这个现代宗教故事木赟肯定不知道,都是十三个人只出于巧合。但用如出一辙的心思在画中标记凶手却极有可能。
自然没有画中谁打翻了盐瓶,晏崇却突然开了窍,从令人大惑不解的迷局中率先出来:“我们是不是想岔了,你父亲如果是想给你传递信息,直接留下密信告诉你真相更直接。为何要布置这么大阵仗留个难解的谜题。”
木阅微摊摊手:“对我们容易的,对墨怀庸更容易。密信谁都看得懂。一旦暴露就是杀身之祸!”于是晏崇当机立断:“那这一茬就等到冬至你看过那幅画再说。现在你们先要一五一十搞清楚墨怀庸到底在搞些什么。如果他真心怀鬼胎,你在苏家身染子夜眠那一日起他就醒了,你却还在做梦。”
这的确是当下最紧要。但木阅微没那么忧心这一茬,她眼神极其复杂看了眼墨怀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