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得了周敞态度转变,更加放心,又坐回下首椅子上道:“治理疫情的差事,吃力不讨好,只要事不关己,没人真正关心。奕王殿下摊了这差事儿,却也不必气馁,药理讲究个阴阳相生相克,世间的道理也是如此。”
一通废话,周敞还是不知何意:“这是何意?”
秦守换个语重心长:“奕王殿下,您是没有经验,三万两银子,若说赈济灾民,勉强施粥也还罢了。若说治病救人,那是万万不够的。”
这个道理周敞也知道,昨日回府,就已经跟钟与商议过此事。
但一遇到银子的事情,钟与是肯定没辙,不反向跟她“要债”就已经不错。
因此周敞对着秦守,倒要摆出个讨教姿态:“秦院首可是有高见?”
“奕王殿下可曾想过,若是现在您就有了药方也备齐了药材,将疫情消灭于萌芽之中,会怎样?”秦守不答反问。
“那不是很好,万事大吉,只不过三万两银子不够解决问题罢了。”周敞不知秦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一句实话实说亦不打紧。
秦守眉头舒展,两个蝌蚪眼游离开来,故作高深:“当然,当然,事情办得顺利当然是好,不过奕王殿下细想,事情解决得太过容易就真的好吗?”
“秦院首的意思是……”周敞渐渐明白过来。
这次疫情发生在西城,大多流民、乞丐、穷户聚集之地,朝廷中人嘴上说是关切,实则不以为意,否则也不可能三万两银子打发了事。
究其根本,还是火没烧着自家房子。在他们眼中,百姓的命如蝼蚁,不值什么钱。
但若是火烧到了自家房子呢?
“奕王殿下聪慧过人,该知下官说什么。”秦守谨慎,说话还是隐晦。
周敞猜到秦守所想,但如此禽兽不如之事,还得对方亲口说出,以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还愣愣问上一句:“可是,那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