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崔隐还没安定一刻钟,便见一管事匆匆进来回话。
“老爷,大老爷,不好了,出事了,十七老爷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大理寺将十七老爷带走了,是请了圣旨的,说是牵连进‘越逆案’了......”
崔隐手中的汤碗“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褐色的姜汤洒在青石地面上显得愈发的黑暗,崔慎也蓦地站了起来,双肩微颤,眉毛紧锁。
管事口中的十七老爷正是平章政事崔翰,也是崔隐和崔慎的隔房从弟。
崔翰升任平章政事正是越王举荐的,被牵连进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敬止,得想办法救十七弟啊!”半晌之后,崔隐喃喃道。
“来人,去宁远郡公府上递拜帖,就说我午后要过府拜会。”崔慎也反应了过来,吩咐道。
“再帮我去邱家约一下邱维展,我与他有些交情,就说我今日中午要请他吃饭!”崔隐也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
半个时辰后,跑腿的小厮纷纷回话,给邱维展的请帖送到了,邱大老爷很高兴,答应赴约,但宁远郡公却不在府上,听说去了城外庄子静养。
“静养?立储的关键时刻他去静养?这分明是在躲我们!”崔慎的心倏地一沉。相识多年,柳明诚的性格他还算了解,不是到了十分为难的地步,他断不至于这个时候躲出去。
“那怎么办?难道他连叔父的面子都不给了吗?鸣儿已经去请叔父了,等叔父亲自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来不及了,今晚这事儿必须得弄清楚原委,否则一旦大理寺夜审拿了口供,明日再想翻案就难了!来人,备一份厚礼,我直接去拜访秦王殿下。”
崔慎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事实上,邱维屏的效率比他预估的还要高。
当邱维展将崔家的礼单放到邱维屏面前时,邱维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拿走,退了!”
“九弟,犯不上这样死心眼儿嘛,崔家也不是让你徇私枉法,只是可左可右之处稍稍缓和一些给他留条生路便可!”
“缓和什么?那可是谋逆案!”邱维屏没好气道,“我说大哥,你怎么净掺和些不该管的事!前面裴琚那事你不知实情尚情有可原,可这次的崔翰你明知他牵连到‘越逆案’中怎么还敢帮他请托说情?”
“可崔翰确实冤枉啊!他是晋王党不假,可那时候谁也不知晋王他跟越王是那种关系啊,更不知道越王会谋逆!难道当时的晋王党人人都是叛逆不成?再说了,就算崔翰有错,也不至于牵连整个崔家,这个时候卖崔家的人情,日后自然是有好处的。听说崔计相家的姑娘也到了婚嫁之龄,我寻思着若能许配给我家老二,那对他日后官场升迁一定大有裨益,是不是?”
“你说什么都晚了!”邱维屏长叹了口气道,“崔翰已经认罪画押了,而且就算他不认罪也没用,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认罪了?这么快?”邱维展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