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不想管,但想起来这门亲事还是他亲自下旨凑成的,一拍膝盖,穿鞋起身,冷脸道:“传。”
王际中会意,忙将迭下去传话。
他前脚刚走,接着宫人就井然有序地进去,给皇帝更衣。
皇帝心火烧得旺,连带着周围的人都看不顺眼,一个小宫女取了外裳来要替他穿上,只因一个没拿稳,衣裳往下滑了两寸,他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小宫女立马跪了下去,伺候更衣的宫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皇帝也知他们没做错什么,黑着脸挥了挥衣袖,“罢了,不用穿了,下去吧。”
他随手取了件挂在衣桁上的玄黑色大氅披上。
养心殿的暖炉烧得正旺,就算只穿里衣也不会觉得冷,一进门就能闻到厚重的龙涎香的味道,让人觉得压抑。
王际中携王月娇入殿,皇帝坐在榻上靠着软枕在拨翠玉手串。
一颗、两颗……碧玉莲子,晶莹剔透,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父女俩二话不说跪下去,行完大礼也不见起。
皇帝神色平平,斜睨了他们一眼,又将目光拉回到矮几上。手边放着盏茶,是亲沏的,他还未来得及品上一品。
“什么事?”他问。
在王府时王月娇气势汹汹,但一到皇帝面前,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全靠王际中输出。
王月娇将头埋得更低了。
深知自己女儿脾性的王际中,义愤填膺抱拳进言:“皇上!臣虽非肱骨之臣,却也一心为国为民,不曾行差踏错!臣劳禄了半辈子,没有什么大作为,身边就娇娇这一个女儿……”
他顿了顿,看向王月娇,悲痛不已,王月娇也十分配合,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