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西夏的贵族将领大多都是懂汉语的,贝中撒辰突见意外,又听得此名,差点没从座位上晃倒,不过他也算是军中宿将,见帐中形势完全不在自己一边,仍然镇定了下来道:“想不到阁下如此年少,又如此有胆,居然敢孤身直入我的军中!”
“嗯,算不上孤身,还是带了一点人的。而且,我看你这里地方不小,足够我们可以多住几天。”秦刚大喇喇地在其对面坐了下来,带着调侃的语气戏问对方道:“贝中将军,现在后不后悔前几日把我骗至金明寨里面来了呢?”
“不瞒阁下,在此之前,本将确实有想过。不过现在我们却能够在这里见面,倒也不算后悔了!说吧,你这次来是想干什么?”贝中撒辰却也极为平静地对话,同时也极想弄明白秦刚的目的与用意。
“我们有句古诗叫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秦刚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哼!我是一时不慎,被尔等趁空。不过阁下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家圣上与太后正带有五十万大军就在南处不远。他们但凡有所觉察,随意调遣一部过来,你也将会被压得粉身碎骨。所以,本将劝你还是早早投降为好。”贝中撒辰不愧为老将,在此情景下竟然能镇定地反过来劝降秦刚了。
“哼!谁说这句‘擒贼先擒王’里的‘王’是指将军你了?你们西夏大军里,能被本官看中的那个‘王’也只有你们太后吧!”秦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你,居然……我家太后她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手下更是良将如云,数十万大军,岂能容得你再敢造次?”只是,贝中撒辰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好一会儿秦刚此时的党项人发式,突然有所猜测地问道:“阁下说是要等太后过来,莫非是想着用这种方式前来投明?我确是看你这人年轻有为,也能算是个人物,其实大家都明白地说话,我与你是不打不相识,由我来替你保荐,便可在这大白高国封妻荫子,坐享一等一的荣华富贵,如何?”
“哦?贝中将军觉得可以保荐我一个什么样官位啊?”秦刚故作感兴趣地问道。
“以阁下之才华能力,入我朝六部郎中,加封爵位都不是难事。”贝中观察着秦刚的表情,进而补充,“再看阁下时下的年龄,来日方长,前途更是无量。若再立下功劳,将来入主朝政、封王拜侯,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呢!”
秦刚嘲讽地说道:“当年张元这种落第举子,最后还能做个太师中书令,我可是大宋科举堂堂的一甲进士,做个郎中么?太低太低!”
就算是贝中撒辰刚才头脑一热,此时也是从中听出了他的讥笑之意,便知自己刚才只是想多了,于是就此闭嘴不再开口。
这中军大帐极大,后面还有几处套房,秦刚的手下已经第一时间迅速对四下的地方都进行了一轮的搜寻,先是解决了两名意图反抗的侍女,然后则拖曳出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党项女子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出来,原来正是这贝中撒辰的小妾以及其生的孩子。
“噫!实在没有想到贝中将军的家属也能一起同行,某可是这次来得匆忙,没有给他们带什么礼物呀!”秦刚看看贝中撒辰,说道,“将军可关照一下,若是她们能够配合不吵不闹的话,我自然不会对女人小孩用什么手段,但若是胡乱声张的话,可就要多吃点苦头了,厉害的话性命也是不敢担保了。”
贝中撒辰此时看到这两人后才有点慌张,他赶紧用党项语快速嘱咐了那女子好几句话,女子面露惊恐地连连点头,并拉紧了孩子在自己的身边。
秦刚点点头,便让手下把她们两人关回了原来的小帐之中看管了起来。
贝中撒辰此时才无奈地问道:“秦知军到底想要什么可以与我细讲,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秦刚摇摇手道:“错错错!因为我们现在彼此都是战场上敌人,所以按你们夏人的规矩,她们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你的家人,都是我的战利品,包括你本人也是。而我正是一个非常喜欢讲规矩的人,尤其是对手的规矩。”
贝中撒辰没有吭声,他在等着秦刚后面的一段话。
“不过,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的话,那我们就会是朋友,我们宋人会有一句非常有名的俗话,叫作:‘朋友妻,不可欺’,这更是我们宋人对待朋友的最优良传统,而我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讲究传统的人。”秦刚笑着说,“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来了,贝中将军到底是想和我做敌人呢?还是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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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贝中撒辰明显有服软的迹象,秦刚也不再多废话,直接把眼下的形势分析给他听:
“好了,我先告诉一下贝中将军,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赌定你们梁太会这一两天就会过来!首先,先透露给你听一个消息:你们大军在宥州、洪州还有石州那里的三处秘密粮仓,目前已经被我派出的军队全部摧毁!”
秦刚的这句话惊得贝中撒辰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本不应该相信,可是宥、洪、石这三州的秘密粮仓是他们此行的最大机密之一,秦刚竟然已经知晓,那么派兵去摧毁的消息理应也不太会有假。
“而且这两天起,还有会有一支我大宋的精锐骑兵开始四处奇袭夏州与银州一线,这两个消息差不多就在今明两天就能传到你们太后那里。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延安城下的大军能不退兵吗?”
贝中撒辰心里明白,大军断粮是极其可怕的,最好的措施就是在随军粮食还未耗尽之前,赶紧撤兵回境。
“只是,耗费了这么多的钱粮,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最终丝毫没有所得,将军觉得,以太后的脾气,她会愿意由自己来承担这一责任吗?”秦刚开始引出自己想要说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