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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和谈是为了结束宋夏之间的战争,然和谈书一日未签定,宋夏战事即一日未曾结束,希望各位要将这个观点及时传送回去,告诫各路将士,仍应时刻备战,切莫懈怠。”
这一点也是以往和谈中大宋时常吃亏的地方,宋人往往以为开始和谈了,也就意味着大家可以不打仗了。于是在边境上的兵也撤了,防范也不做了,却不防西夏人冷不防地又会打过来,而他们所持的理由,也就是章楶刚才说的第二点,往往会在这种情况下,西夏人可以抢到之前在战场上并没有抢到的优势,转而还恬不知耻地将其作为谈判中的新筹码拿出再谈。
当然,这次的章经略使可不会惯着西夏人,他便是在此时明确下令:只要和谈的条约没有最终签订完毕,那么宋夏之间的战事就没有停止或结束。所以,对于军队而言,该防的必须要去防住,该打的自然也是可以继续去打。
“第三,本帅作为和谈主使,只负责把握四个底线标准:不让地、不加钱、不撤兵、不还人,而其余的细节部分,就交给和谈副使秦徐之来负责啦!”
众人立即肃然起敬,历经多次的宋夏和谈,除了西夏惯用的背信弃义的做法以外,几乎每一次的和谈中,西夏人都会动不动就提出新要求:多割让一些地方啊、多增加之后的岁赐啊、重要的区域要求宋军撤兵啊,以及交还一些投奔大宋的西夏人或蕃人啊等等。
虽然这些要求皆是无理,但总是禁不住朝廷中的一些腐儒官员们会以“圣德感化”、“天朝风范”为由,对于这些无理的要求,总是来者不拒,一让再让,以至于已经成为西夏文臣的一种全新认识: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就可以考虑在和谈中取得。
当然,此时在场的各路官员代表,除了对于铁骨诤诤的章老经略使表示钦佩之外,也将十分期待的眼光,投向了刚才所提到的和谈副使秦刚,想听一听他将如何介绍自己的想法。
秦刚听得章楶把话题抛给了自己,于是站起身,先向众人行了一礼后,才重新坐下,谦逊地开口道:
“秦刚年轻,有心报国,但少历于事,还望各位多多提携指点。然朝廷有命,授予和谈副使在身,则必须要有所担当、有所作为。对于此次和谈,秦刚十分认同章经略的三个前提与四个底线标准。在这里,秦刚想谈一下个人对于此次和谈的根本目的,以及如何通过和谈实现这一目的几个手段。”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一般,几句简单的客套话之后,就直接要开宗立义,表达个人观点了。对此,章楶当然是毫不意外,李夔也是稍有预料,其余诸人都是有点意外。
“和谈是宋夏之战的一部分,是实现宋夏和平目的的第二战场,而回顾几十年以来的这场战争,我们是不是有很多人都记不起这场战争的根本目的了?”秦刚突然发出了一句疑问。
这句疑问的确击中了许多人的心房。
“让我来提醒大家吧!宋夏之战唯有一个不可更改的终极目的,那就是:收复汉唐疆土、平灭西贼伪朝。除此之外,绝无另议。”秦刚迅速扔下了这么一句响当当的话语。
这样的认知,别说在座在的各位了,就算是放到整个大宋朝廷,估计也会有八成以上的人都不曾能够想到。只是,当有人把所有的伪装与干扰尽数拔除干净之后,大家也就如梦初醒地真正回忆起来——大宋既然坚持自己是华夏正朔,那继承的就必须是汉唐衣钵,而在汉唐标准下的中华之地,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西夏这样的一个概念。
这样的观点提出,看似石破天惊,却是在法理之上毫无破绽。
在场的唯有章楶手捋白须暗自满意:这小子,说话越来越得他的欢喜了。
其余众人皆在心头炸开来了,虽然秦刚说的这句话确是事实,但是在陷入了这场已经持续超过五十年的战争泥淖之后,有多少人都开始从根本意识上淡忘了这一目的,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在经久未平的西北战局面前,都不自觉地把它降低到了“西夏称臣,停止进犯”这个自欺欺人的所谓新目的。
“西贼无信义、无廉耻,伪朝不灭,西北不宁!”秦刚更是斩钉截铁地下了这样一个论断,看了看在座的几人虽有惊诧,但却并无任何反驳之语之后,才继续说道:“而要实现这样的根本目的,除了我们要坚定不移地以强大的军事实力反复蚕食与打击之外,其实还是有第二条路可以辅助的,那就是开放宋夏榷场,以经济商贸之战,逐步瓦解西夏的国力、民力乃直至军力,以实现我们不战而胜的大谋略。”
这是章楶在处州的最后一天与秦刚深聊过的话题,同时也是他这次力主要求秦刚作为和谈副使的根本原因。
“开放榷场?”秦凤路的一个官员表示质疑,“那岂不是正应了西夏方面的主张么?这宋夏榷场之前便曾多次开放过,多是西夏人想要购买我大宋之丰富货物,而对于我大宋想购买的马匹、青盐等物,对方又总是会进行各种各样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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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需要进行深入的谈判,他们想买的东西让我们卖,我们想买的也必须要求他们同样要供应!”秦刚则简短地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