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两万宋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地突然出现在青唐城下之时,唃厮啰的内部一下子就炸翻了,甚至像原本已经开始为内乱而焦头烂额的瞎征,开始还坚信这些宋军是来帮助自己的。
而更多城内的吐蕃部落首领,则担心于宋军攻进来之后自己的下场与命运如何?
由于宋军的总兵力不足,无法对青唐城进行完整的包围。不过王厚还是将主力在其城东面下营寨,并大量增树旗帜,而此时青唐城内人心浮动,无人胆敢外出打探军情,一时竟也摸不清宋军的真正实力。
第一天深夜,青唐城内就突然冲出了一小股人马,直至宋营之前,才派出一个使者前来紧急叩门,声称来人中便就有唃厮啰赞普瞎征,因为他与众首领意见不合,是夜决定单独脱身前来投降。
瞎征的心里很清楚,继续留在那些他已经控制不住的部落首领和身边,他的命运很可能就是在新赞普确定之后直接被处死。而趁着自己现在的头衔没有丢掉,赶紧投降于大宋,便是有着最大可利用的价值。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去那繁华的大宋都城里领一份官俸来养老,再不济也可以在这边境之地,领一小块土地,做一个大宋的边州节度使闲官。
王厚大喜,立即将瞎征迎入营中,虽然说如今的瞎征已经无法号令吐蕃各部,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但是他毕竟暂时还是名义上的唃厮啰赞普,他的投降,对于瓦解吐蕃人的军心,分化他们的抵抗势力具有着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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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王厚大军在险峻山路上绕行了半个月,此时刚到青唐城下,急需要对眼下的青唐区域防御力量有一个全面的更新掌握。
而瞎征介绍,留在青唐城中掌握局面的是大首领心牟钦毡父子,他们挟持了嫁于自己祖父与父亲的三位外蕃公主,并企图另立赞普以抵抗兵临城下的宋兵。
只是按照青唐城习惯性的防御方案,只会将重兵安置于更东边的宗哥城与邈川城,以防备从更东边攻来的宋军与西夏军,而目前王厚所放开的青唐城的西面,只有一些力量更弱小的部落,根本就不足以形成救援。
当然,青唐城里的那些首领们之所以没有选择投降,是因为他们认为,只要邈川与宗哥城里的援军杀回来,围在青唐城下的宋军也就会被前后夹击,一战而溃。
“哼!想得倒美!”赵驷立即向王厚建议道:“王统军,请给末将一支精兵,我去拔了宗哥与邈川,再看这青唐城到底是降还不降?”
“本帅正有此意。”王厚点点头,“赵统军,我分你一万兵马,着你前去拿下宗哥与邈川两城!”
“不可!青唐城高兵多,抚使在此须得预防他们狗急跳墙,应该留下更多的人马。末将带兵自西而东,乃是乘势由高下攻!只须五千人马足矣!”赵驷却是提出让王厚留下更多人马。
原本王厚还担心赵驷嫌一万兵力不足以强攻两座城池,却想不到对方竟然提出再削减一半,而把更多的兵力留给他,心下不由地对于赵驷高看了不少。
不过,为其安全与稳妥起见,他还是坚持要给他一万人马。
童贯这次是自己首次作为监军出行,他虽然醉心于权势的增长,却也深知打仗之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一直记得自己的师父李宪当年教导过他,凡是自己所不熟悉的事情,不要轻易去发现意见,更注意不要去干涉前线将领的重大决定。
所以,此战开始之后,无论是对于王厚的战略决策、还是对于赵驷的战术安排,他从来不会指手划脚、乱发意见,而一直是非常忠实地承担着拾遗补缺的作用。
而此时却是正副统军之间的观点发生了争执,他倒是不得不要出来说上几句话了。
“两位将军莫要争论了!”童贯斟酌了一番终于开了口,“童贯不才,昔日从师也曾学得一句‘兵之道,当守正而出奇’。此次围困青唐城,兵多一人,即势增一分,青唐城一下,唃厮啰之地,将尽归我手,这是此战之根本,当为正,必要守之。而回攻宗哥与邈川之兵则为出奇,奇兵重精重速而不在于多,所以,童某以为,赵将军的建议甚好。”
王厚见赵驷与童贯都坚持这样,想想也就默许了。
毕竟,他等待彻底攻占青唐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