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的这一建议,却是听来颇好,秦刚便点头道:“此计可行,且事不宜迟,你就挑几个人现在去吧!”
待得虎哥出去之后,秦刚便说道:“此事也无须惊慌,刚才彦休兄称义乌能征集衙役壮班近五百人,倒也不是全无用处,可以把这些人安排一些在县城的各处维持稳定,再部署一些在四周的城墙作好防御,以作万全之策。”
“下官谨遵指示!”谈及公事,岑穰依旧还是以“下官”自称。
“至于赵统制,既然能有对付闹事盐民的实力保证,那本官也就不担心了。立即给盐民领头的人回信,就请他们在义乌城北三十里驻脚,本官两日后亲自前去听取他们的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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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龙制岂能以身犯险?万万不可,使不得啊!”岑穰惊叫起来。
“无妨!我身边有赵统领带亲兵保障。更何况,虎队长还预先带了人混进去能接应我们。此事哪来的什么危险!”秦刚微笑着说道。
夏罡,越州的盐头,他是近年蹿起速度最快的一个。
之前他也是普通的盐工,祖辈三代都在晒盐。但他却及早地发现,像父祖那样只是每天辛苦地晒盐是没有出路的。于是,便拉出了一群亡命之徒开始去争夺好的盐场、控制各种晒盐物资的流通,并不断与其他竞争者进行厮杀争斗。
重要的机遇在胡涛想介入两浙路私盐生意时出现了,拥有官府背景的胡大衙内,急需要一个听话的、且毫无根基的盐民代理人,于是便与夏罡一拍即合。
在胡涛的扶持下,夏罡终于做成了浙西最大的盐头,掌控了杭州与越州这里一半以上的盐场。他幻想着再拼搏几年,能够攒到足够的钱,便可以带等自己长大的儿子,去京城附近的地方买一块地,然后再做个普通的生意,再在子孙里培养出来几个读书人,那他的人生目标就算是圆满了。
但是,前几天胡宗哲派人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这一梦想有了半途破灭的风险。因为对他而言,胡涛的被捕则意味着他最大的后台坍塌,先不说此事会不会追究到他身上,光是盐场里那些昔日的死对头们的复起,就够他受的。
于是,他把越州两个盐场的其他四个盐头都叫过来,把胡涛的事情加油添醋地与他们讲了一遍,而这四个盐头,一是势力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二也习惯了跟着他后面做事,再听得这次如果不能将胡衙内救出来的话,连他们的家业都得被查没一空,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分头回去召集家丁,纠集盐工,同时还少不了搜罗兵器、聚集口粮等等工作。
夏罡之前在有了钱之后,也多了点超越他人的心思。他还请了一个屡考不中的读书人做了自己的军师。而这次,无论是对于胡宗哲送来消息的分析、还是对其他盐头所讲的话术,多半都出自这名军师的谋划。
而且,这军师还为他撰写了那份像模象样的请愿书,力图要证明他们的此次生乱与谋反一事无关。
盐民在刚从越州出来的时候还好,各个部分都有相应的盐头及家丁头目们在约束,开始几天的口粮也都有保证。
但是在过了会稽之后, 又吸纳接收了不少的沿途地痞流民。而且各家出发前的准备不一样,口粮带得不多的人开始吃完了,带得多的人又不愿意拿出来平均,队伍就开始有点乱了。
以至于在到了诸暨县时,已经开始有抢劫沿途村庄的事发生了。
夏罡本来只指挥过盐田滩头的械斗,带着这次的这么多人也只是头一回,缺乏各种管理的经验与手段,只能把几个盐头叫过来训斥一顿,叫他们各自回去严加约束。至于效果怎么样,也就都顾不上了,只想着尽快把大部队推进到义乌城下,让这巨大的阵势彻底吓趴那边的知县以及那个什么海事院的头头,从而被迫答应他们的要求。
在他军师的判断下,大宋的地方官员,哪里能挡得住他们这样的大规模民变的压力?
“当家的,我们还是加快行军,只要到了义乌县,就是我们的胜利!”
果然,就在他们刚踏入义乌境内之时,就接到了据称是东南海事院与义乌县衙的共同回复:大宋龙图阁待制、东南海事院巡阅使秦刚,将会于一日后,携带慰问物资过来和他们谈判。
“当家的,看见了没有?这朝廷的大官什么时候愿意跟咱们这些人谈判过?”军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同意来谈判,就说明他们真的害怕了。”
“那军师你看,到谈判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稍稍再提高些价码?”这夏罡在出发前估计不足,这几天为了防止底下人生乱,他只能忍痛拿出了不少自己的钱去采购口粮、安抚手下,所以很是肉痛。
“非也,我们当初提了四个条件,其实核心就两个,一是释放胡大衙内,二是不得对我们浙西卖盐一事进行干涉。”军师只能耐心地劝导,“当家的你要明白,只要这两个目的能达到,那就意味着咱们赚钱的根没断,这次出来的花费,总是能赚回来的,是不?”
“……军师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