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辅、河洛一带,无论贵宦还是黎庶,都将貌似既通晓过去,又能预知未来的“麻襦隐士”视若神仙人物,每每遇见,无不奉若上宾。
后赵末年,帝位之争引发大乱,至前秦立国这段时间,王嘉、石垣师徒二人各自以麻襦形象行走,以致传言中的麻襦,能同时出现在相隔千里的异地,更随着以讹传讹,成为带着神秘色彩的奇闻异谈。
虽同样出身贫寒,少年时际遇相类,王猛与石垣却各有所学,成年后的为人处世也大不相同。同样一件事,说话做事的方法不同,起到的效果也不一样,有人讲话好听会奉承,令人无有不从,而有的人直言快语,一番好心却惹人不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猛积极入仕,寻找值得辅佐的君主,竭尽所能,欲求变乱世为治世,亦为成就功业,最后鞠躬尽瘁,积劳成疾,在北方即将统一的前夕病故。
石垣则是走中下层路线,在游离于统治之外的乡聚、坞堡中赫赫有名,吊祭亡者不过是一种取信方式。
正经说话做事,旁人只道寻常,并不在意,而假托神异之名,却是事半功倍。
佛图澄自西域初到洛阳弘法时,好不容易筹建了一所精舍,却赶上刘曜、石勒、王弥会攻洛阳,白忙一场。自此之后,佛图澄一改之前的布道方式,先以卜算取信于郭黑略,之后又被推荐给石勒,辅佐霸主,寻求庇护。
王嘉极好观星,时常寻找高山筑庐而居,每次进山,少则旬月,多则数月,常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他是寻访仙人,求习练气长生之术,一而再的解释没人信,反被人觉得是编瞎话,他也就厌得去辩解。
“先生忧怀黎庶,为何隐于乡野,犹作壁上观?”
夏秋之交,野外花木繁茂,兽类活跃,正适合田猎出游,姚兴等少年也蹭着吕隆与释道安的远亲关系,想要一睹“漆道人”、“印手菩萨”的尊荣,以满足胸中的好奇。
姚兴在一众同龄好友当中,向来自居首领,他见地位相仿的吕隆被奚落,既暗爽又为之不忿。
平日里,与吕隆形影不离者,一是乞伏乾归,一是吕玄伯。
乾归的兄长乞伏国仁回到勇士川继任首领,此时尚未有子嗣,他作为乞伏部的重要人质留居长安,随着年齿渐长,每日出城前往太学,往返都需报备签押。
而吕玄伯,则是因为其父阿豺在洛阳擒拿苻重时战殁,正在家中守孝,谢绝娱乐、交际。
这二人未曾同行,巴不得时刻跟在兄长左右独占关注的吕超则雀跃不已,同胞兄弟虽亲近,但因年齿相差,总归是存在些许代沟。不过吕超也有要好的伙伴,却是与其同岁的姚恢,姚兴的祖父姚弋仲子嗣众多,姚苌在其中排行二十四,姚恢只比姚兴小几岁,却是后者的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