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帝端坐御阶之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微勾之下看向其他众臣,见无人出班再奏,索性直接下旨:“瞿公陈述贺晨之功绩,朕尤感欣慰!张爱卿所言虽说有理,然曲江之战中,贺晨之一干举措确实功勋不小!诸位爱卿试想,若是两县百姓崩逃之下,曲江和平江之战将会如何?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无法假设两县之地由另外的官员主政将会如何?但贺晨之功绩确实是众所周知之事实。特事特办,瞿公此请,朕允了!”
一众朝臣见辰光帝已然一口而决,虽说心中多有不甘者众,但显然已成定局。
“瞿公,平江县的大弯山由贺家向县衙买下恳荒屯寨,目前可知近况如何?”
“老臣惶恐!老臣只知大弯山是两条山岭之间的一个荒沟。”
辰光帝看向左朋策:“左爱卿可知大弯山现下村寨及人丁?”
左朋策心中瞬时一团乱麻,陛下呀!那么一个山旮旯,我如何得知。
“老臣惶恐!老臣不知。”
辰光帝手指轻点御案:“封贺晨为县男,食邑之地便定于大弯山,着其可在大弯山开府,并暂领府兵五百。”
朝臣一听辰光帝所说,瞬时间脑壳都在嗡嗡作响!封县男也就罢了,反正大弯山那种山旮旯,一是贺家出了银子去垦的荒,要往户部缴纳粮赋;其二,食邑三百户虽说殿中众臣都羡慕得双眼发红,但一想到是他贺家所开的荒,心里倒稍好受了一些!只是这领府兵五百一事,陛下难道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未等一众朝臣进言,辰光帝开口解释:“南州之地尚处战乱,贺晨身为一州府尹,身系七八十万人生计!同时,年后若是大南举军反扑之下,南州作为大军后方,稳定至关重要!着其暂领府兵五百,钱粮由南州府调拨。”
瞿随听完辰光帝的一番解释,依然硬着头皮谏言:“陛下,老臣虽为贺晨请封爵位,但陛下着其领府兵五百一事,老臣请陛下三思。”
张鸿平听得瞿随出言劝阻辰光帝,反对辰光帝着贺晨领兵府兵五百,心头长松一口气的同时接着开口:“陛下,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附议!”
辰光帝起身走下御阶,来到三大辅臣面前,目光从三大辅臣脸上扫过,又环顾殿中一众朝臣:“诸位爱卿!朕之所以命其领府兵五百,其原因为何?贺晨在两县百姓心中,名望甚高!说句抬举贺晨的话,南州府尹一职,除了朝堂上的诸位爱卿前往担任而外,试问有几人前往担任府尹一职,能够一呼百应?这便是贺晨的优势!可诸位爱卿是否想过,哪怕从各军中任意调出一营人马前去受贺晨统领,领军的将军是否对贺晨服气?军士又有多少人甘心情愿受贺晨辖领?战地局势瞬时多变,诸位爱卿自是深知!贺晨下发之政令举措,若是有人阳奉阴违当如何?若有紧急状况发生又当如何?南州与大南和振昌两国皆为交界,试问诸位爱卿,两线作战之下,南州平稳之重要性是否不言而喻?若是大南或是振昌两国派出精锐对贺晨进行刺杀暗害得逞,其结果将如何?南州是两线作战是否得以顺利的根本之一,众爱卿告诉朕,朕是否能够大意?我东承皇朝,除皇室外,享有爵位者不过三十人,县男本就可领府兵五百,在太平之地或者应城,府兵领或不领于自身安危并无差别,可南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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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随自顾低着头咧嘴一笑,张鸿平一系人则是腹诽辰光帝偏心!
为什么说辰光帝偏心呢?辰光帝说的话虽然是对的,县男可领兵五百,县子、县伯、县侯、县公依例为六百、八百、九百、一千!可现今皇朝得享爵位者,谁敢领对应的府兵?府兵所需的钱粮兵械、马匹营房哪来?按照惯例的三月一查之下,若不能说明养兵钱粮来源,丢爵丢官事小,人命给你玩没了,你还领府兵吗?可为何贺晨的府兵,钱粮兵械可由南州府自筹?这不明显是偏心嘛!
虽说有偏心的嫌疑,但皇帝可说了:那是战乱之地!并且领府兵的旨意当中,不是还带了一个暂字嘛!
已然坐回龙案之后的辰光帝微眯着眼环视着殿中一众朝臣,心中也在自语,朕就是故意的!你们总是不听朕的话!总是一堆谏言,这不准那不能的约束着朕!若非左右权衡利弊,何至于新军编练拖沓延误至此?何至于今日面对大南和振昌的犯境,朕居然无兵可调!朕倒要看看,朕今日一言而决之下,你们到底是何反应?又将如何应对?
罗翼朗声禀:“陛下,老臣有奏。”
辰光帝笑看罗翼:“罗爱卿请讲。”
“陛下对老臣一众推心置腹,将事态之关联一一剖析给老臣一众听,老臣感念陛下宽仁!老臣听了陛下之剖析,可谓醍醐灌顶!想来殿中的诸位大人也有老臣之感佩!是以,臣当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瞿随接上罗翼的话:“老臣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老臣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随着一众朝臣纷纷高呼拥护辰光帝旨意,张鸿平只能是捏着鼻子也得跟随一众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