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配饰本是我贺家的产业板块之一,开到曲江城并无不妥,唯独需要在意的,要比以往更加仔细周全些,落人口实的话,终是得不偿失。”
“晨儿,要不我们就别做了。我们可不想因为家中营生影响到你。”
“父亲、母亲,这大可不必,我贺家本就是商贾出身,不论是陛下还是朝中众臣都知道,再说我贺家历来以诚信为本,取利有度,身正不怕影子斜。”
贺阳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沉吟良久才看向贺晨:“晨儿,你身居高位,陛下和朝中重臣要是因此对你怀有成见,是否会认为我们贺家不知进退?”
“在平江之时,我贺家屡屡出银出粮,在迁离安置百姓的过程当中,功绩是明摆着的,这一点,陛下是知道的,就如同孩儿适才所说,我贺家本就是商贾之家,若因我一人,停断贺家所有营生,那我岂不是贺家的罪人?”
“晨儿,话可不能这么说!贺家因你门楣得以光耀,贺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每日必然欢声笑语不断!怎能说是罪人呢!”
听着母亲的话,贺晨不由一笑:“母亲,孩儿也就那么一说。我贺家营商数十年来,声誉不浅,比起很多同道中人已然是良善之家!陛下一日不曾提及,家中营生做着便是,唯独如孩儿之前所说,一应贺家所用之人都需谨慎甄选,只要与我这一房有一定阻断就好。再说,若孩儿需要助力之时,还要父亲和母亲大力支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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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瞥了一眼贺晨:“晨儿,这恐怕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
“怎么说话呢!晨儿若是需要银钱,难道你不愿拿?”
“哎呀!夫人!怎么可能不拿呢?全部身家都拿出来给晨儿,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父母斗嘴,贺晨不由舒心不已!
“好了,别让晨儿笑话。其实晨儿说的也对,州衙到县衙,哪个官吏家没个营生,纵是不在自己名下,明眼人谁还看不穿其中缘由。我们贺家行得端正,本本实实做营生,也给同行们打个样,这也是我们贺家对官衙的一分助力不是?”
“夫人说的是!既然此事定下了,那我们着手张罗便是,晨儿,快去用过早食上衙。”
“等等,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再说离上衙还有好会呢。晨儿,书瑶不同意成亲,此事你怎么想的?”
“昨晚孩儿还跟书瑶提到成亲一事,但她依旧顾虑重重,她一直认为自己有过婚约,且婚约一方还命丧他乡,又因书瑶父母亲都已不在人世,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不配正妻之位;另外便是她一直都在琢磨,将正妻之位留给出身显赫的权贵之女。”
“晨,重点只在于你自己如何看待?”
“父亲,孩儿并无攀附权贵之念!若非际遇转折,孩儿或许不一定会做官,纵是做官,兴许一县县令也就到顶了!现在,不但是一州府尹,还得了爵位,每每一人静思之时,仿若置身梦中一般。所以,孩儿现下只想尽展自己胸中抱负,只想多为百姓做一些实事,至于官职能不能再往上升,孩儿现在并不在意。”
“那为娘再跟书瑶说一说这事?”
“母亲不用再跟书瑶去说这事,免得让她心生烦扰,姑且顺其自然吧,昨晚她说等到道人坡那边事务有所进展之后再说,便依她吧。人在贺府,且还有了我的孩儿,足以说明一切了。”
贺晨坐在公房,轻叹!入了官场以来,心事多了,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畅所欲言,再也不能把所思所虑所忧所感都与人倾诉!一些事,哪怕自幼陪在自己身边的钟良等人都无法说了!说了,只会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之余,反倒于事不利!最亲密的人莫过于家人和枕边人,但一些事说了,只会让他们心忧顾虑!衙中一众官员,因陛下和瞿公精心甄选之故,总体算得志同道合,但无非建立于自己的政见政令贴合着民生,纵然有所阻挠之下,终是得以协商之后转而妥协!人心隔肚皮,不能全交一片心!董向飞十人作为大将军交托给自己的贴身护从,忠心勇武都不缺,却需要更多磨合和培养。
“公子,内侍大人在偏厅,让我请公子过去。”
董向飞陪在贺晨身边走进偏厅,黄品良起身相迎:“贺大人,快来尝尝某在民间寻到的陈茶。”
两人落座,黄品良的随行内侍给贺晨奉上香茗,贺晨端起茶杯凑近一嗅,连声赞叹:“内侍大人何处寻来这极品陈茶?”
黄品良不无得意挑眉:“某跟你说,某可是跟在那老伯身边伺弄了一天茶地,又是翻地,又是薅草,那老伯见某确是爱茶之人,割爱给了一些。”
贺晨品着茶香浓郁,汤色沁红的茶汤,看向黄品良的目光中异彩连连!作为陛下身边人,能够亲自翻地薅草,着实让贺晨刮目相看!
“看来内侍大人遇到茶中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