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说她得的是什么病?”托尔利问。
“不知道。”邓也的回应简洁明了。“等我去看过后才能有结论。”
“邓也,听说你也接诊了两名精神失常的患者,能不能同我们讲一下他们的情况?”湫看向邓也问。
“可以。”邓也同意道,然后便开始讲起她这两天接诊的一男一女两名疑难病患的经历,初听上去,丽蓓卡和这两个疑难病患症状的确十分相似。
“……这两名病患,是我二十五号在缰矢二院接诊的,两人是二十四号上午打的急救电话送到医院的,当时他们的症状包括肌痉挛、昏迷、无自主意识,但没有发热,没有外伤,二院当天的检查结果是白细胞和淋巴细胞计数正常,神经系统有损伤,致病原因不明。夜里,他们突然无征兆地躁狂起来,精神明显失常,有强烈攻击倾向,这种躁狂症之后大概以数十分钟到数小时不等的间隔间歇性发作,医院只好使用镇静剂抑制病患的躁狂行为。二十五日上午,这两名患者由我的团队接手,我们做了更加系统的检查,首先是常规病毒筛查,结果都是阴性,神经电检查显示患者的神经系统紊乱,体液检测分析的结果是患者的部分神经递质及其代谢物浓度异常,这说明患者的确存在神经系统病变,我们团队所有人都怀疑患者是中枢神经系统感染,我们对脑脊液做了病原体核酸检测,但结果都是阴性。二十六号,患者的躁狂症状和攻击倾向相比前日有明显加重,反应速度和肌肉组织力量也有了极大的增强,我们不得不加大镇静剂用量抑制患者的神经兴奋。这一天我们继续寻找病源,发现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通过仔细分析病人脑脊液中的各项指标,发现其中的某些神经递质,例如多巴胺和血清素的水平存在明显异常,但是神经组织活检的结果却表明病人的神经细胞并没有明显异常。另外,根据脑部影像,他们的脑组织仅有一些轻微水肿,并没有脑萎缩或其它明显病变。这种情况与通常的中枢神经病毒感染区别非常大。我们团队在致病原因和下一步检查的意见上出现了一些分歧。”
邓也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眉心短促地蹙了一下。
湘趁着这个间隙,问了一句:“你们团队中各位医生的意见都是什么样的呢?”
“每个人观点都不同,”邓也说,“有人认为病人并不是中枢神经感染,因为病人的神经紊乱行为比较特别,除了神经递质及衍生物的异常外神经细胞本身没有受损,因此是某种具有时间延迟特性的新型毒品或特殊的神经毒素所致,而这其中有人认为只需对症治疗即可,有人认为这种神经紊乱机制较为复杂,需要进一步详细研究清楚其病理。至于我,我仍然坚持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的观点,因此必须查明病原体及其病理机制。”
小主,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做过病原体核酸检测,排除了病毒感染吗?”湫问。
“不是的,这里可能性有很多,变异毒株、宿主的特异性免疫反应、特殊的药理机制,都可能致使检测失效,而我当时较倾向于患者是朊蛋白感染,这也是我后来去医学研究中心的原因。”
“朊蛋白,就是所谓的朊病毒吗?”湘惊异地睁大双眼。
邓也没有去理会湘,继续往下说去说:“不论怎样,团队都先商量好了一个临床治疗方案。下午,病人挣脱了约束带,攻击了神经内科的医生护士和其它病人。晚上,我和一名团队成员去了医学研究中心,继续检测实验。”
“你们的检测有什么进展吗?”湫问。
“没有。”邓也平淡地说,随即又补充道,“我们做了更全面的PCR检测,测试了四十五种症状相似的神经病毒核酸,一种都没有测出。今天上午我们用透射电镜检查病人的血液、脑脊液和神经组织切片,但是并没有发现病毒。”
“如果是朊病毒的话,电子显微镜应该是看不见的吧?”易水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