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中药绝配

我干着急没办法。后来,爹和当归在狱中一轮一轮的审问,见问不出结果,隔一段时间换一批人再问再审,后实在审不出,便用了刑,可怜两个郎中哪见过这阵仗,险些死在狱中。

四年下来,爹终于扛不住有病了,毕竟年龄一年比一年大。

宫里也觉的这事该有个了结了,死了的娘娘的娘家人找不到死因便迁怒爹和当归,一定要让偿命,再加上吴仁作证和“打点”,便准备判死刑,毕竟娘娘确实是死在黄师傅手里的。

师弟来报时,我急切地让师弟想办法营救,只要能救得命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娘和她不是一样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倒可怜起娘来。把情况给娘说后,娘挺着大肚子又去找吴仁帮忙,彼时,娘已怀了吴仁的孩子。后来我才知道,娘到吴仁家时,被吴仁婆姨羞辱了一顿:耍了这么多年,得了家产,还会救你相公出来吗?娘恍然大悟,死了一般地回来。

我见此情形,只能催师弟。师弟说是想办法,但很明显不用劲。直到师弟娘点了我:娃娃,你与我相公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也没什么理由帮你,有了关系就有了理由。

我猛然觉醒,最充分的理由便让嫁于师弟。便说让我考虑考虑。

师弟娘道:你若是我的儿媳,亲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还用的着说?外面人都知道,谁不给我家相公一点薄面。

我思虑再三,咬了牙探监,回来后称父亲已同意。果然,师弟当官的爹一上劲,奔走相告了一两个人,爹和当归师徒二人便从死刑改为到军队服役看病救人满五年。

临走的那天,我去相送,当归说不必等了,嫁了师弟吧,还能能过个安稳的好日子。即使能等上我回来,也得过苦日子,再说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吴仁也去送别,笑着对爹说:师哥放心远去,我会将红叶照顾的好好的,等你回来。你喝了这碗酒,安心上路。爹接过一饮而尽。

马车上,娘探出头握着爹的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吴仁说红叶心急来送你崴了脚,只能坐车。说着便掀起车前面帘子:你看挺严重的!

娘大呼不要,然突起的肚子,却被爹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爹一口黑血吐了上来,指着吴仁骂道......你......你......你......直挺挺倒下。

娘顾不了那么多,下车抱着爹痛哭,看当归救醒了过来,爹却对当归说走,看也不看娘。

我临出嫁前,将自己了解到的,前前后后给娘说了,娘只说:是我看错了人。可我这样一个妇道人家,看人能看对吗?看对了又能怎样?要救你爹,除了钱就只有我这身体了,你敢说哪个男人不贪图这两样会白白帮你!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言有何用!

娘大龄产妇,虽诞下一子,但终是难产大出血而亡。爹最有名气的是接生,却不想娘却死于难产。娘血流了一院,眼看不活,叫吴仁去叫我来说话,吴仁却不肯,还是邻居听不得娘泣血哭声,来叫了我,我去时,娘还吊着一口气,对着师弟说:有了娃娃不要让学医,让当官......当官......

娘死后,我气不过要告吴仁,师弟家却不让:现在这种情况普遍,告了作用不大,不会把吴仁怎样,太医院也不会辞退,顶多罚一两个月俸禄。就算让众人知道吴仁是这副嘴脸,原来仁份礼至的好形象倒了,人臭了也没多大关系,反倒众人有可能说你娘的不是,说咱家的不是。我只能作罢。

第二年,夏取代前朝,夏帝大赦天下,当归抱着我爹的骨灰而回。师傅狱中受尽折磨,喝了吴仁的毒酒,知道娘的情况,身心俱裂,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我和当归、师弟将爹与娘合葬于一处。

当归下了狱,眼见我爹死在跟前。发誓要在京中等待时机以报此仇,机会没等来,等来吴仁中风生活不能自理,看着流口水的老人,吃着猪食,家人无人管,犹如乞丐,当归心里五味杂陈。从此在京中坐诊,娶妻生子。

我经历了世事,与师弟也算和睦,只师弟前此年忽犯病去世。我习惯了被安排、被照顾,师弟走了反而不适应,这才觉的师弟竟然如此重要,在自己心底的份量如此之重,也就彻底将当归抛在脑后。却不想师弟去世两年后,当归妻子也去世,寂寥、死去的心又被勾起火花,时常去当归家里、药铺拉话,众人都知其意,也都有意促成,偏偏两家娃娃不同意,逼的当归不得不离家出走。

故事讲完了,无风与婉儿长时间不动。无风知道婉儿不知道的是:黄芪对吴仁并没有就此作罢,吴仁中风其实是黄芪所为,还在吴家种下祸根,吴门一族均不得善终。而那吴仁的孙子便是吴谦。这些给婉儿说没用,能不看到阴暗面就尽量不要看,能保持多长纯良就尽量保持。

良久,婉儿道:我在说事的时候你不要乱动。你身体还不好,不敢太劳累,我来就可以了。

无风说动了吗?

婉儿说说到黄芪在母亲院子里那段你就一直动弹。

无风笑了一声:你想过没有,黄芪娘为什么会如此下场?

婉儿说没定力?没脑子?长的太俊?家里呆灰了?......

无风说:你看花将军?

婉儿:哦,如果是花将军定然不会!

无风:为什么?

婉儿:花将军有本事,具体点.....就是一个人饿不死,啥事都能干了,自己有主意。用两个字概括.....想不出来。

无风:独立。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只有这样,女性才会成为独立的个体,拥有自由的灵魂,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庸,不会沧为男人的玩物。你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干一些事了吗?

婉儿猛猛地动了动,似表达感激之情:我想的是小雨点如何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