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地就跟着他们上了那辆黄色面包车,他们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她,就像之前留给林晓铃。
奚午蔓莫名想到,之前吕树把一个塑料袋递给副驾驶的林晓铃,担心吕树会把车开到旁边,递给她一个什么东西。
于是,她拒绝了坐副驾驶。
男生们倒很体贴,杨省主动去到副驾驶,另外三个男生挤在后排,中间并着两张座椅的位置留给奚午蔓一个人。他们担心奚午蔓觉得拥挤。
车里有股旧皮革的气味,坐垫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有个男生用一条干净的毛巾仔仔细细擦了坐垫好几遍,又飞快地来回,问民宿借了条崭新的薄毛毯铺上。
男司机的身上有很浓的炒葵花籽味,他上车的时候,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把又一把炒熟的葵花籽,分给杨省、奚午蔓以及后面的三个男生。
车门一关,车里就热烘烘的,奚午蔓不知道是因为开了暖气,还是因为大家都在说话。
在温暖的密闭空间里,整夜没睡的她很快就觉得四肢乏力。
她集中注意力去听男生们的谈话,却什么也听不懂,更觉得困了。
纯粹是为了让身体活动起来,她用指甲去剥葵花籽,一把已经剥好壳的葵花籽竟从前面递到她面前。
“你渴不渴?”待她接过葵花籽,杨省又说,“我们只有矿泉水。”
杨省让后面的男生递了瓶矿泉水,他放在怀里捂了会儿,才给奚午蔓。
瓶身温热,入喉的水到底是冷的,奚午蔓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困意袭来的时候,她就喝一小口矿泉水。每喝下一口凉水,她就咳上几声。
她完全忘了,感冒还没好,早上还没喝药。
到达目的地时,瓶中的水已少了大半,她把瓶子放在座椅上,跟着他们下车。
她没有带速写本和笔,好在同行的人有多的笔记本和签字笔,32k的本子。画草稿而已,纸张的大小也没什么所谓。
四个男生各牺牲一点点,为她凑齐毛巾、手套、帽子、暖手宝、防风镜、雨衣和一把小小的单人折叠伞。还没下雨,以防万一。伞可以保护她的画。
他们还问附近的农户借了个矮矮的小木椅,好让奚午蔓能坐着画画。
知道奚午蔓没带手机,杨省把手机给了奚午蔓,方便她跟他们联系。
万一走丢了呢。杨省有这样的担心。
然后,四个男生就分散开了,奚午蔓坐在一棵很大的麻柳树下,撑着脸蛋看风景与景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