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急道:“那李仵作可告诉你是谁换的药?”
淳于意摇摇头,“怕是只能我们自己找。”老太太转了个身,慢慢走了几步,沉思道:“临淄的大夫就那么几个,没几个有你的水平,今日你这么一说,怕是有心人在作怪。罢了,此去长安,你大哥三弟都在,一定会揪出那贼人是谁!”
“母亲所言极是。儿子不孝,让您跟着儿子受苦了。”淳于意又是作揖低头,老太太摆了摆手,“竟说这些个没用的,你要是听话,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淳于意悻悻,不再言语,一旁的长卿瞅了瞅外面的时间,“老夫人,姑娘,时间差不多了……”
“祖母,我想与父亲单独说几句话。”缇萦正色道。老太太看了淳于意,嗯了一声,由长卿搀扶着出了门。
门刚关上,缇萦就直直地跪在了淳于意面前,淳于意立马去扶,“萦儿,你这是为何?”
缇萦朝着淳于意磕头,这些日子来的愧疚与不安,日日折磨着她,“是我学艺不精,没能救得了母亲还孩子……”
淳于意拉起缇萦,忍不住眼眶一湿,极力克制,嘴唇微动:“那日我从医苑被带走之时,恰好云晚来了,她不管不顾的上前与那些衙差理论,当时混乱极了推诿之间,她便倒在了地上,是我没护住她,我被带走的时候就看见你母亲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心中已然不安。”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的天资素来在我之上,我想着家里有你,许会保住他们……”
缇萦一边听着却是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自拔。
淳于意不着痕迹的抹掉了眼泪,又重新作气道:“萦儿,今日我要教你为医者的最后一课——以前车之鉴,惠后来之人。”
“古有神农尝百草而亡,为后世留下了不少珍贵草药,为医者编纂医术,包括我们现在留下诊籍,都是为了后世之人留下前车之鉴,只有这样,我们这些做大夫的才能救更多人的命,治更多人的病,你可明白?”淳于意定睛看着缇萦。
缇萦微微颔首,哽咽变成了抽泣:“可他们……死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