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面前只有病患!”淳于意振声道,“是人都有一死。孩子,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他们,可当时那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我在,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你也不必再自责了,为父从未怪过你。”
缇萦这才缓缓抬头,看着淳于意,心中大大的触动了,脑中豁然开朗。
“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走了。”长卿推开门说道。
“去吧,为父心中从未怪过你。”淳于意真挚道,缇萦这才跟着长卿离开了柴房。
柴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淳于意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瘫坐在地上,把头趴在地上,咬着嘴唇恸哭。
邹云晚是他的发妻,他对她如何没得感情!尤其此次邹云晚有了身孕,他日日都要去把脉,几乎夜夜都宿在梅园,云晚也不似曾经那样寡淡无言,他们之间好似回到了刚刚成婚之时。
平日里都是他煎好了安胎药,亲自喂着吃下去,偏偏那一日他没去,云晚才来到了医苑,发生了那些个事,淳于意后悔不已,心中自责愧疚一点也不亚于缇萦。
之后缇萦奋力救邹氏母子的事长卿也告知了淳于意,淳于意一言不发,那日邹氏倒地的样子他看的清楚,当他得知缇萦剖腹取子之时,也是抱有一丝侥幸,可哪有那么多幸运!
天不如人愿,他连邹氏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天人两隔,他怎能不痛!可现在他不能倒下,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为了他的事,跟在囚车后面,护他周全。
他这个当儿子的,怎能再让老母亲操心!
这边淳于意正悲痛欲绝,忽然驿站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淳于意心中咯噔一声,快步往门口走去,刚要去开门,两名衙役已经从外面打开了门。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