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脚步一滞，愣在原地。

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竟能当场背出来大召刑律。

虽然他也不知道项小满背出来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还是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看这小子的穿着，别真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如今刺史大人正在收拢人心，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个权贵，坏了他的大事，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队正变了变脸色，向前两步沉声问道：“小子，你是哪家的？”

这声音虽轻，却也被周围那些在项小满手下吃了苦头的百姓听到，刚刚沉寂下去的声音瞬间便又响了起来。

“赶紧抓人，咋了，这是要走后门了吗……”

“快点抓人，是不是看那小杂种穿得好，就不想抓了……”

“狗日的，那小王八羔子一看就没少欺压百姓……”

“又他妈的是官官相互，官商勾结啊……”

“哼，没准是哪个奸商的野种呢……”

“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当官的在外养的棺材子……”

“……”

七嘴八舌，嘈杂不堪，刺耳的紧。

人，是最喜欢凑热闹的群体，听到这边的动静，原本还在街上闲逛的百姓，也都纷纷围拢过来。

本来就是除夕夜，又经历了两年旱灾的压抑，今夜大街上的人更是空前的多，原还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经过这一阵叫嚷，已经将整个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后来的人根本不知道情况，可惧官厌官，恨富仇富的心理，就像是炮仗上的引信，稍微遇上一点火星子，就会不受控制的噼里啪啦炸起来。

一支炮仗的响声不大，可几十挂鞭炮同时点燃的动静，那就是山呼海啸。

此起彼伏的“抓人”声，就像是劳工的号子一样，整整齐齐的回荡在邺邱城上空。

项小满愣住了，他不是怕，就是愣，那种失神，痴呆，委屈，以及不明所以的怔愣。

我是谁？

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