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润生笑了,“九思是去做生意,又不是去打仗,不必这么多人跟着,娘您太多虑了,信中他说虽损失了些财务,但性命无碍,钱财乃身外之物,损失了便损失了罢。”
老太太念了声佛,“人在就好,人还在就好!”
宴席的后半程,茵茵便再听不进旁人说什么,满脑子只有九思。
于是席散后,她瞅准陆润生出门的空当,立刻跟了出去。
她把陆润生拉到远离人群的一边,问他:“爹爹,九思哥哥的家书能否给我一看。”
陆润生不禁笑了,“哪有什么家书,不过是我编的。”
“您编的?也就是说,九思哥哥没写家书回来?”
陆润生颔首,脸色渐渐变了,他道:“方才的话,不过是为叫老太太宽心,如今你知道了,可别把这事到处乱说。”
茵茵的心坠下去,声调也低了下去,“我明白的,只是……只是九思哥哥为什么不写信来?爹爹您说,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罢?”
陆润生说不知道,“也许他真出什么事了,也许……他只是不愿写信回来,罢了,自家的事都理不清,还去管他做什么?”
这话令茵茵心中一震,原来爹爹看似对九思哥哥好,其实打心里并没将他当作自家人看待。
“你也别在风里站着了,回去同老太太说说话,逗逗趣儿,她今儿兴致不高,”陆润生道。
茵茵颔首,向陆润生福了一福,“爹爹也别在风里站得太久,当心着凉,”说罢才转身回屋。
一直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她还没回过神,不住长吁短叹,台上的戏唱得热闹,她却只呆呆撑着脑袋,无心看戏。
她傍边的玉芙和玉芝也不说话,她们平日最不对付,无事便要说两句酸话,今儿却静若寒蝉,可见姐妹间的斗嘴,在即将到来的大事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就连对面的怀章、怀文和怀民,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无心看戏,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