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扔掉剑鞘,一手举剑一手用双指细细感知剑刃的弧度和锋利的时候,俨然是个中好手。
就如同李怀卿会因着好字而癫狂,
她也会因一把好剑,如痴如醉。
“长三尺两寸,剑身平整,通体湛然,”
她反手过来又迎着光细瞧,陆奂在一旁提醒她做正事,“镇国公可能分辨出它出自何处?”
楼筱抽空瞥一眼他,不疾不徐的样子,“铸剑风格和工艺因着地域、铸剑师能力还有官商,而有极大的差别,
小主,
最主要的就是不同的地域,因着矿产质量不同,所铸剑身的硬度、柔韧度、还有纹路……”
她的声音慢慢低沉,只因迎着光,她看到了剑身上如青色水波一样流动荡漾的纹路,
还有从剑格而起,腾飞在剑脊之上的雄鹰和云纹。
她未曾说出口的是,所有铸剑师都会在剑身之上隐晦的刻下自己的名讳,
一是表明自己对此剑负责,二是若有一日成为名剑,也好追根溯源,让自己名声大噪。
此剑出现在争议极大的北漠王帐之中,她原本不抱希望会在此剑之上看到铸剑师留下的痕迹,谁曾想竟然在雄鹰羽翼之间,看到了隐藏极好的纹路。
楼筱一时间出了神,而陆奂耐心等待她的继续,并没有催促。
“此剑身上……可有我军将士的血债?”她恍惚间问陆奂。
陆奂的沉默带来了无需言语的沉痛,
楼筱双目微闭,举起剑的手蓦然垂下,
身边侍人奉着的剑鞘十分寻常,她拾起后单手入鞘,干脆利落,剑声嗡鸣被掩盖在朴实无华的剑鞘之中。
她声音毫无波澜,告知了他所了解的相同的讯息,
“此剑出自江湖,非战利品,而是特意花费了至少半年,才打磨出来的精品。”
她最是不能理解的一点,
“而且,铸剑师非常清楚,其剑主人的身份。”
也就是说,江湖中有人用最好的铸剑技艺,为时不时骚扰边疆的北漠之国,提供兵器。